牛老二倒生出了几份怜悯,他自己家闺女正这般大呢。一个小娘子,面对这么些个不服气的糙老爷们,说不定多胆怯呢,是以他忘了今儿自己作壁上观的打算,凑上去先打破了沉默:“见过康行老。”
周围人安静一瞬,旋即稀稀拉拉响起了“见过康行老”的声音。
慈姑微微一笑,道:“诸位这些天一定相当忐忑罢?”
谁都没想到她第一句是这样一句话,是以面面相觑,你瞧我我瞧你,不说话,可一开始那冰冷对峙的氛围散去了不少。
慈姑便点点头:“换作我我也会忐忑:团行里一半的厨子因为跟着卜祚仁作恶而被官衙抓了,行老则恶意坑害别坊反而被罢免了职位,来了个新行老又是隔壁坊的,谁敢说她不向着自己坊里呢?”
她一番数说,便将坊里的情形说得一清二楚。
能来的厨子们自然都点点头,这小娘子是好是坏尚且不知,至少她说得这几句说到大伙儿心坎里去了。
“我向大家保证,今后坊里的官府包活一切照旧,甚至还要帮诸位开拓出新的赚钱套路。”慈姑一句一字道,她在来之前便都盘算好了,如今拔霞供脚店的生意大好,定然还要开更多分店,这样原来的厨子便不够了,新店若能开在永平坊,借助原有的那些厨子自然是好事。
这话一出,那些担心断了生路的厨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还有些别的厨子也欢喜起来:不是每个厨子都有自己的食铺与自己的店铺的,大都是在许多家酒楼食铺里辗转,酒楼可以雇佣他们,却也会解雇他们,若能有什么新的赚钱套路,自然也能分一杯羹。
如此一来,适才那冰冷的气息便消了个七七八八,诸人一个个凑上前去叫得亲热:“康行老!”
“不过——”慈姑却背着手打量着诸人,眉目冷峻下来,“听说卜家人煽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