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娣本来无甚吃饭的心情,可这鱼条实在是太好吃了,叫她忍不住又吃了一条。
这当口慈姑已经做好了蘸料递过去:新鲜花椒入锅中,小火满烘,撒入雪白食盐,而后小火炕干,盛出后用擀面杖擀得粉碎。
说到底不过是最简单的椒麻蘸料,吴自用在旁瞧得目瞪口呆:“原来只是个椒麻,师父都能做得与旁人不同。”
他自己也自幼学厨,若说起椒麻蘸料绝对会拍胸膛:那也太简单了!一勺花椒面,一勺盐,混合拌匀便是。
谁能想到盐也要炒,花椒也要炒。
吴自用忍不住自己先用筷子蘸了一点椒盐尝尝。
这一尝立刻发现与自己所做不同:花椒本是容易散味的香料,花椒晒干便已经损失一半芳香,待磨成粉运送长期储藏又损失一半芳香,可师父所做这椒盐花椒香味格外浓郁。还有盐,原来小火烘炒后的食盐有一股钁气,似乎连咸味都变得不再单调。
椒盐独特的辛辣冲鼻滋味将鱼卷衬托得美味十足,外皮又脆又酥,内里柔嫩软滑。金针菜与鱼条纠缠一起,满嘴的椒香。
“这道菜唤做萱草鱼卷。”慈姑道,“金针菜,是萱草花晒干炮制。世人都拿萱菜歌颂母亲之爱。只不过——”
慈姑停顿一下:“世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父母以性别来决定是否爱孩子本身就是一种不爱。”
“父母焉能不爱孩子?”三娣仍不知醒悟,“我爹娘只不过是待我没那么好,并不是我爱我。”
岚娘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就此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