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滑链从镜腿上垂下来,随着男人阅读卷宗时左右摆头的动作,在庄严的法袍上来回滑动。
法庭里很快响起了检察官和被告人一问一答的声音,兴许是听到不满意的内容,男人微微蹙眉,抬起视线看向被告人,冷声道:“现在是法庭调查,还没有到你忏悔的时候。”
被告人的身后是空荡荡的旁听席,只坐了少许家属,因此男人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扫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靳舟。
只停顿了一瞬,视线便收了回去。
靳舟顿时有些没劲,想当初他刚拿到律师证时,也是像今天这样跑来看杨时屿开庭。那时杨时屿刚成为入额法官不久,看到靳舟坐在旁听席,还诧异得弄错了庭审步骤。
再看现在杨时屿的反应,似乎越来越习惯在法院里见到靳舟的身影,而靳舟作为法院的“常客”,也越来越习惯被杨时屿当作空气。
检察官问话结束,杨时屿看向被告人,语调毫无波澜地发问:“你和被害人结婚多久?”
被告人:“五年。”
“结婚五年,”杨时屿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峻,“就因为‘做菜难吃’,你就拿菜刀砍向被害人?”
被告人:“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是长期积攒下来的矛盾,我跟她结婚这么久,她就没有哪顿饭做得好吃。”
杨时屿:“所以你认为你的动机很合理吗?”
被告人:“也不是,我只是一时冲动……”
九年时间过去,杨时屿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变化,仍旧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薄薄的红唇中偶尔露出一排皓齿,洩出轻缓但有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