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下车也可以,”靳舟窝在座椅里,偏头看着杨时屿,“你抱我下去。”
靳舟当然知道杨时屿不会抱他,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他的态度:老子就不下去,你拿我怎么着吧。
法官的权力在此时发挥不了任何作用,杨时屿只能黑着一张脸干瞪着靳舟。
靳舟在心里乐得不行,谁让杨时屿刚才揍他那么狠?
两人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杨时屿没辙地吐出一口气,启动汽车道:“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风气?”
不等靳舟接话,杨时屿又瞥了他一眼:“跟个小流氓一样。”
靳舟向来不忌讳别人把他当成混子,反正他本身就不是个文明礼貌的好市民。
可杨时屿这么说他,他就不乐意了。
“你没搞错吧,杨时屿,”靳舟的语调沉了下来,“我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你害的吗?”
这话靳舟说得有些重,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害死他父母的那些人,但他也没有冤枉杨时屿,毕竟要不是杨时屿的冷漠,他也不至于自暴自弃,险些放弃法律的道路。
然而故作深沉只维持了一秒,靳舟就忍不住瞄了眼杨时屿的反应。
他原以为杨时屿会说“与我无关”之类的话来撇清关系,谁知杨时屿只是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有反驳,就那么认下了靳舟的指控。
这人不会真的在自责吧?
车里笼罩了一层诡异的凝重,靳舟压根没想这样,他又不是什么哀怨的小媳妇,非要杨时屿对他的人生负责。
要是他真有这样的想法,早在知道杨时屿在法院工作时就该找上门了,又何必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