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盖着松软的白色被子,有着很好闻的花香。他的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丝绸端面的睡衣黏在身上,让他感觉十分不舒服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发现自己现在浑身酸软无力,他必须使出全部的力气才能使得他的手伸出被子,之后去拽开帷幔。
帷幔一动,他就看见了亮光,大概是烛火被守夜的仆从点燃了。
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就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他觉得应该是有人去通传他醒来的消息了。然后,他就感觉到有女仆过来细心的给他往嘴里渡了一些清水,他的嗓子终于不再像是要冒火了一般的干燥。
没过多一会儿,一脸疲倦的弗拉德就和米尔一起赶了过来。
弗拉德一下子就拥抱住了拉杜,拉杜感觉到了那个少年微微颤抖的双肩,然后耳朵嗡嗡的嘈杂声里他分辨出了独属于弗拉德的声音,他说:“你终于醒了,拉杜,我太担心你了,他们不让我在一边看着你,怕我也病倒了,真遗憾我错过了你醒来那一刻的样子。”
拉杜努力的抬起手去拍了拍弗拉德的肩膀,他的这个哥哥对他真的很好。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搂紧他,去表达自己的心情。
米尔站在一边有些不尴不尬的,他也是激动和高兴的,但绝不会像是弗拉德这么失态。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的父亲和一个面色有些阴郁的男子一起出现在门边,然后他知道了那个眼眶深陷很显然是纵欲过度的中年男人,就是他们在法国的远亲吉尔斯·德·莱斯伯爵。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住在蒂福日城堡里,旅行的目的地。
医生在得到许可之后对拉杜又进行了一下大略的检查,表明拉杜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一群人来了,又一起走了,弗拉德在确定了拉杜真的退了烧,嘱咐好了守夜人,才又一次亲吻了拉杜之后离开。
拉杜的帷幔再一次被仆人拉上,他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怔怔出神。
在看到吉尔斯伯爵之后,他脑海里那一片乱七八糟的记忆再一次浮现。他想了半天才找到那堆记忆团的线头,他就是美男公拉杜!也就是说,他想起了他的前世,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为什么后世的他却穿成了他的前世。真该死的绕口。仔细想想,这一切应该都不是他的白日梦,因为他脑海里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真实了。拉杜的记忆、齐轩的人生,还有没有拉杜记忆的这些日子,这一切都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团乱麻。
这大概算是一种另类的重生,但有些事情跟他记忆里的,已经开始出现偏差。
好比这趟法国之行,他确实是来了的,但是生病的是弗拉德,不是他。不过,吉尔斯伯爵最后治好弗拉德的方式他忘记了,好像是请来了什么人,当时他太年幼,已经记不清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重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又一次记忆起这些东西,好像冥冥中真的有神明注定要让他回来,改变一些什么。好比这一次他不会在再特拉扬的挑唆之下,去篡了弗拉德的位置,然后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亲手斩杀。
这里有一个小小的记忆断点,那里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他为什么想要篡位。和他的哥哥去争斗?哈,这毫无道理。
特拉扬,前世记忆里的他和拉杜在三月初刚见到的那个豆芽菜有着更大的出入。两人从容貌到性格都有着天壤之别,不说是特拉扬的长相变了,而是那种气势。特拉扬还是那个特拉扬,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班。只是他的眼神变了,而拉杜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改变到底是什么。
反正就是变了,好像从谁都可以欺负的小白兔进化成了有毒的眼镜王蛇,质的飞跃。
然后在细细的想下去,他才发现他的记忆是断开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点,根本联系不起来。好比他忘记了是谁最后杀了他的父亲和米尔,他也记不得在蒂福日城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这场稀奇古怪的病,引来了成堆的麻烦以及问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终于勉强的重新进入梦境。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
棺材里躺着的男子,到底是谁?
chater 8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