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赵凭月见妹妹被剑柄打晕,便瞪大了眼睛质问容镜。
容镜才伸手要去把赵凭霜抱起来,赵凭风却已经先行将自己的妹妹抱了起来。
他沉默地握紧了剑鞘,迟疑片刻,还是将七星剑塞到了已经昏迷的赵凭霜怀里,他抬头看向赵凭风,“带她走吧。”
赵凭风看了一眼怀里的赵凭霜,转而将她交给身后的赵凭月,“凭月,带霜霜回去吧。”
“哥,那你呢?”赵凭月望着他。
“父亲的仇,总要有一个人来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况,已经不是我们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了,霜霜是家主,她在,赵家就在。”
赵凭风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赵凭月并不想走,但是赵凭霜异能微弱,而如今的事态也非是他们上山前所预料的那样了,为了保护赵凭霜,赵凭月只能带着一部分人先行离开。
“容将军,你怎么能用剑柄打人家姑娘的脑袋呢?”气氛原本有些凝重,但江永见容镜走来问他要剑,便没憋住开口说了一句。
“打别的地方她也不会昏迷啊?”容镜接了江永递给他的剑,闻声抬头看他,一双眼睛里还添了些迷茫。
“……打都打了,算了。”
江永半天才憋出一句。
一行人继续在山上搜寻那赵松庭手札里所说的盗洞,疯涨的草木荆棘十分迷惑人的眼睛。
山间的风声好似孤魂呼号,湿润的雾气朦胧飘忽,时浓时淡,从搬去山下的村民口得来的信息或许是不太准确,又或是雾气太大,林子里又没有什么人迹,所以找起来分外吃力。
沈谪星点燃了能趋避飞禽走兽的香草搁在圆短的竹筒里烧着,那烟味缕缕散出去,好像那藏在草后的眼睛都少了很多。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迈往哪一边,但魏昭灵却越往前走,越觉得这座山很熟悉。
天空忽然下起雨来,那细密的雨珠一颗颗穿透枝叶的缝隙,于浓雾里降落在这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魏昭灵耳畔,他顺势低眼去看那些滴落在地面的雨水,竟有些像是在泥泞里被冲淡的血水。
越发潮湿的雾气在他眼睛里也便得绯红起来,所有人还在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他却已经挥开沈谪星挡在他头顶纸伞,步朝前走去。
沈谪星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王越发遥远的背影,他也还是迅速跟了上去。
雨水几乎沾湿了魏昭灵的发,一颗颗极小的雨珠在他的发间好似晶莹的光,他飞身而起,跃至对面的山崖上,一层又一层青黑的树林如同裹住人身体的衣料般层层依附,阴沉的天色好似就压在山巅,也压在他的肩上。
众人终于找到那传闻的无底洞,他们匆匆赶到时,便见魏昭灵已经孤身一人不知道在那儿站了有多久。
那地洞里好似笼着最为幽暗的颜色,连手电筒的光照进去都被彻底淹没得没了影子。
“应该就是这儿了。”
赵凭风手里还攥着他父亲赵松庭留下的手札,里面夹着的那张照片里的盗洞就跟眼前的这个一般无二。
他扔了石子下去,也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
“王?”
容镜发现了魏昭灵的异样,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
而魏昭灵却好像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这里看起来是很陌生的,但他久久地立在那盗洞面前,又忽而朝着南边往前走了几百米。
他来回地走,来回地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们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雨水让泥土变得足够松软,魏昭灵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一顿,不由低眼看向自己脚下。
“容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