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查一下而已,又不费多少工夫,”无视绕在自己颈下舔动讨好的黑蛇,银白说:“那天谢非气色很难看,是大凶之兆,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你不早跟我说!?”
“说了有用么?他注定要死的话,你知不知道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钟魁哑口无言,觉得银白说得不对,但又找不到话去反驳,而且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好打电话给张玄,却半天都没人接听。
“张神棍不会也出事了吧?”汉堡无奈地说:“这家里还真是没一刻清闲的时候。”
话音刚落,手机通了,钟魁急忙打手势让他们安静,然后对电话那头说:“张玄,我遇到麻烦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抱歉啦,我现在很不方便,你能不能……”
“你说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给就是!”
“不是钱的问题大哥。”
对张玄来说,除了钱的问题外还有什么问题?钟魁气急了,“张玄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现在十万火急人命关天……”
“我现在也人命关天,”看着指向自己的十几只枪管,张玄说:“我乱动一下的话,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现在被警察叔叔当作极度危险人物控制了,要不是他们担心我的手机可能会引爆炸弹,连电话也不会让我接。”
张玄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钟魁说:“听起来很糟糕。”
“我会尽量扭转目前的局势,但短时间内请别期待我可以帮到你。”
手机断掉了,像是被人强行切断的,钟魁愣愣地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汉堡,汉堡立马往后挪挪,眼神望天上瞄,“真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原来是属乌鸦的。”
早习惯了汉堡的胡言乱语,钟魁没理它,张玄那边他倒不担心,张玄的法术高过谢非太多,又有聂行风陪着,就算有事也会化险为夷,糟糕的是自己找不到人帮忙了,正烦恼着,忽听银白叫起来,他回过神,就见汉堡飞过来,用爪子拼命指他挂在手机上的铜镜。
钟魁不习惯随身带背包,所以就把谢非的照妖镜当装饰物挂在了手机上,说起来那镜子比手机还要重上几倍,还好不是太大,否则随身带会非常累赘。
见两人的目光都盯住照妖镜,钟魁放下手机,将镜子平放在茶几上,就见灰蓬蓬的镜面上反射出浅显的影像,像是电影片段的回闪,看不清楚,银白灵机一动,跟汉堡一起把窗帘全部拉上,客厅光线暗下来,影像变得稍微清晰,他们看到有个背影在迟疑地往前行走,带着他们的视线进入黑暗的空间里。
“是不是谢非?”
汉堡的疑问没得到回答,其他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想看清那画面是哪里,但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事物,从形状来看很像一个个棺柩,有大有小,棺柩旁隐约站着几道人影,没什么恐怖映像,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背后生凉。
忽然,影子剧烈晃动起来,他们依稀听到了谢非的大叫声,他应该也看到了那些人影,吓得仓皇逃命,但空间明明很小,他却始终跑不出棺柩围成的地域,最后终于被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抓住了。
像是听到了女孩的叫声,谢非茫然站住,抬起头,刚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她牵着小女孩的手,面容模糊,但看得出是个女人,听到她们的呼唤,谢非更害怕,突然挥起手里的桃木剑向她们砍去。
映像突然变得极度清晰,画面几乎近在咫尺,观看的三人都本能地向后一晃,就见那女人被桃木剑打伤,满头鲜血地倒在地上,谢非还不肯放,又拿起旁边的木凳,朝小女孩的头一下下砸过去,女孩抓他衣襟的手松开了,一大把玻璃珠落下,七彩珠子滚落了一地,很快便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没多久两个人都不动了,画面无声,但他们几乎都听到了女人被砸后的惨叫、小孩的哭声、还有杀人者沉重的喘息和狂笑。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桌上摆放的东西被打翻在地,赫然是过世者的牌位,谢非看到了,向后一个趔趄,随即将道符飞快地扔出去,没多久,前方的路上就洒满了道符。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出去,棺柩围成的地界像是条死路,将他困在当中,三人见他在棺柩间仓皇地跑动,步伐跌撞踉跄,揭示了他现在的疲乏状态。
过了没多久,不知谢非做了什么法术,对面一扇木门被他打开了,他快速冲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的桌上同样放着很多牌位,牌位上字迹模糊,黑暗中一排排摆放在那里,让人心生忌讳,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马上离开,但他却偏偏迎着牌位走了过去,随后,颤抖的手拿起了其中一个牌位,牌位正中用血红朱色勾勒出很大的两个字——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