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啊,雨都飘进来了,我怕进贼,就过来看看。”
下了楼,张玄把那身奇怪的服装也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烫熨平整的高档西装,再看看化妆师为他做的面妆,素问这才明白他往脸上套保鲜膜的原因——妆太浓,要是被雨打湿,搞得满脸油彩模糊不说,说不定还会弄脏西装,这套衣服不用说,一定是张玄擅自拿聂行风的。
不过他相信就算张玄把西装搞脏了,聂行风也不会在意的,相比之下,聂行风应该更在意这么晚张玄怎么还不回家。
素问带张玄去洗手间,张玄洗脸的时候,素问去检查了房门,门已经关上了,但门里的一滩水渍证明张玄没说谎,还好来的是熟人,否则就凭那副打扮,他会以为见鬼了。
“刚才我关门了啊。”那滩水渍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素问拿过拖把把水擦干了。
“你会不会记错了?”张玄洗完脸,拿了条毛巾,边擦脸边跑过来,说:“酒店的营业招牌都没摘,灯也没关电脑也没关,我真以为是贼来闯空门了。”
“会不会是地震震开的?”
“地震?”
张玄歪头想了想,他急着赶回家,小绵羊骑得飞快,地面有没有晃他完全没有觉察。
见张玄这种反应,素问有些不敢肯定了,刚才连续几道雷落下,他的神智被震得恍惚,不记得是否真的有地震,自己是否真有关门,他甚至对自己不关音响电器就直接上楼的行为感到诧异——大脑空白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被附身了似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没事吧?”见素问发愣,张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素问恍然回神,下意识地用力摇头,张玄不太信,说:“看来你的眼睛好多了,连电脑都可以看了。”
素问很惊讶,他已经努力去掩饰了,没想到以张玄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看出来了,看来他小看了张玄身为侦探的直觉,生怕秘密被发现,他没再纠结门的问题,急步跑回去把电脑关掉,含糊说:“可能是服务生看过吧……你要喝一杯吗?我帮你调酒。”
服务生还敢上班玩游戏,就不怕被扣薪吗?
看了眼被迅速关掉的游戏页面,张玄没再多问,今天的素问很不正常,但这是初九该担心的事,他在吧台前坐下,“我骑车来的,给我杯橙汁吧。”
素问倒了杯橙汁,要给张玄时又想起没放冰块,忙加了冰在里面,张玄接过去喝了两口,闪电划过旁边的窗户,晃得他的眼睛眯了眯,听着紧随而来的雷声,他皱眉说:“大冬天的下暴雨,这是哪位道友在渡天劫吗?”
雷雨时大家都会这样吐槽,但这话出自张玄之口就别有深意了,素问本能地看了下窗外,也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冰冷的果汁起到了镇定的作用,稍微冷静下来后,他伸手触摸着口袋里的那柄小匕首,喃喃地问:“会是我吗?”
“你?”张玄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连连摇手,“不会不会,如果你渡劫,那些雷就该劈在这里了,再说你才修行几年啊,雷要劈你,那它真是没长眼了。”
张玄的乐观没有成功传达给素问,“张玄,之前你对于记忆的那些阐述我有认真思考过,我的修行好像只有二十几年,但总觉得我的记忆并不止那么多——既然人类有前世的记忆,那妖是不是也有?”
张玄终于发现素问哪里不对劲了,看来在噬魂镜的影响下,素问的某些记忆复苏了,他不知道这对于素问来说是否是好事,但至少他的情绪被影响到了。
“初九老板呢?最近好像都没见到他。”张玄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他说有事,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事需要在这时候离开?在明知素问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
“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没说。”
又一道炸雷落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见张玄把饮料喝完了,素问想帮他再换一杯,谁知跟他的手碰到一起,冷意猛地袭来,他看到一柄金色匕首刺向自己的眉间,顿时头痛欲裂,玻璃杯从手中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