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一巴掌我一定会打回来的,身为五帝座下侍从,你该知道我可是很记仇的。」
傅燕文是五帝命定战神,平生杀魔无数,个性更是高傲,这一巴掌比打伤他更让他难以接受,听玄冥嘲讽他只是侍从,他更难咽下这口气,挥手以念力祭起风浪,浪花化为尖刀,向玄冥冲来。
玄冥双手背在身后,视那攻击为无物,聂行风见他轻敌,想上前相助,却没想到尖刀冲到半途时便消散了形影,傅燕文抓住手臂跟脸颊不断撕扯,发出怪声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
聂行风的问话被盖住了,那边傅燕文仰头怒瞪过来,大声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法术?身为神明,你居然用毒……」
聂行风看过去,就见傅燕文脸上的黑色斑点更多,并且飞快地向周围扩散,想必那黑斑让他很痛,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无形中化回了他自己原有的模样,看似堂堂正正的脸庞,只是半边脸颊满是疤痕,该是当年烈火焚烧导致的。
「对付你这种低等侍从,焉用我亲自动手?」看着傅燕文痛苦,玄冥眼中露出愉悦的光彩,慢悠悠地说:「当初你利用银白兄弟借尾戒算计我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尝到被剧毒咬噬的滋味吧?」
「原来……原来是那蛇妖!」
「怪只怪你从来看不上那类妖物,当银白的血喷到你身上时,你没想到有一天它会变成穿肠毒药吧?」
听着慢悠悠的解释,傅燕文恍然大悟,难怪每次他对银白出手时,银白都会吐血,他只当是妖类法力低下,却不料早在一开始,这一切就在银白的算计之中。
「你从强迫银白为你做事起就有了事后杀掉他的念头,想必他也知道,所以抱了同归于尽的想法,怪只怪你眼高于顶,根本没把低等妖物看在眼中……」
「玄冥,我从未对你出过手,你为何伤我!?」
傅燕文此刻被蛇毒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更让他恐惧的是玄冥睚眦必报的个性,忍着痛努力寻找借口为自己脱罪,以免结局更凄惨。
「你是没有直接对我动手,但每次引我进诛仙降魔阵的也是你。」
「那是身为战神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就像当年刑杀你,也是因为你作恶……啊!」
浪涛在傅燕文的身前炸开,飞溅的浪花宛如一柄柄利刃,一齐扎进他身上,他却不怕,咬着牙大笑道:「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吗?若你不作恶,为何人人得而诛之?」
玄冥面沉似水,手腕上的印记光芒隐现,怕他中傅燕文的激将,再度肆虐北方,聂行风急忙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玄冥扯了一下没扯开,便由着他了,心里却在想要不是他自封神力,哪容一个低等偏神在这里撒野,不过这样也不错,因为傅燕文的出现,解开了他一直以来弒师的心结,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曾经遭受的痛苦不值一提了。
或许为师父改命原本就是不容于天地的,这也算是对他的惩戒吧。
想到这里,竟然心平了许多,反握住聂行风的手,对在水中痛苦挣扎的人微笑道:「在所有挑衅我的人当中,你是最没用的一个,只不过你沾了点时运而已。」
傅燕文怒视他,玄冥坦然接受了他的愤怒,继续道:「从来都是不普通的人想当普通人,只有普通到完全无特色的人才会竭尽全力争做人上人,你一心想除掉同类,做唯一的战神,光是这个念头就证明你永远只能是顶了个神祗头衔的侍从而已。」
他说对了!他全部都说对了!
傅燕文发现自己最不甘心面对的事现在就在随着张玄的侃侃而谈而被剖析出来,他最恐惧的不是聂行风有多出色,而是自己的存在有多不重要,不重要就代表着他随时会被舍弃,这才是他最无法接受的事实。
原来他没有输给任何人,他输给的是他自己。
无关对手的身分有多尊崇,实力有多强大,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连自己这第一关都没能迈得过去。
那一句句嘲讽宛如钢针扎上心头,傅燕文不由得颤栗了起来,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