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在心下暗暗摇头,手指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算天,道:“既然姚先生请了老道来做中,老道也不好就这么走了。”
他抬了抬手:“姚先生,姚太太,你们管教不严,害了牛老先生,应该先给牛老先生道歉。”
姚先生当即推了一下姚太太,拉着她滑到了地上端正的跪好了,给老鬼磕了三个响头:“我们夫妻管教不力,教那小畜生祸害了您,在这儿给您道歉了,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就饶了他一回!”
“您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钱、供奉,我们只要能办到,我们一定照做。”
老鬼脸色越发难看,指着南时骂道:“好你个老牛鼻子,想要要挟我?没门!我告诉你们,那小贱种压塌了我的棺材,踩烂了我的头,想这样就让我放过他?做什么梦呢!”
他又指着夫妻两道:“你们两个除非把头割下来给我当球踢!否则免谈!”
南时轻笑一声:“这怎么能算是要挟呢?牛老先生不要偏颇了。”
“那小子只踩了您一人的头,您怎么可以踢他们两人的呢?这下了地府,判官一盘算,可是一笔烂账。”
事实如此。
南时在车上发现姚书记命宫不对是其一,其二他进门发现姚太太、管家、乃至佣人命宫都不怎么好看,再看见这老鬼,就知道这老鬼是想蓄意杀人满门上下,连他家养的哈巴狗都不乐意放。
这就不太好了。
按照老鬼的说法,南时也觉得这事儿轮到谁头上不生气?对方想要姚俊杰的命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太生气了要报复他爹妈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孩子还小,子不严父之过,叫人生个重病之类的也是可以的,但是杀人满门上下那就有点入魔道了。
地府发展是挺好,但是近几年死的人太多,地府管都管不过来,哪还管得上这种还算是有因果的报仇?有人愿意办报仇证依法报仇那是最好,要是不办那也就不办了——非法报仇嘛,有本事干有本事回头就别去地府报道,等去了地府,阎王殿前自然有判官跟他清算。
但是上门亲自抓人,抱歉,地府人力严重不足,死个把人的没空管。
如果南时不来,这老鬼杀了人满门,往犄角嘎达里一躲,除非某些善心人士替天行道,否则还真拿他没办法——而且,这老鬼好像快要化厉了。
怨气太足了。
南时之所以要赶紧进门就是察觉到了这股子怨气,姚书记他们可能经常生活在这里所以没感觉,实则这里的温度已经低于正常温度至少十度以上了。
虽然s市冬天室温就是那么凉,但也没有坐南朝北的屋子里反而比室外凉那么多的道理在。
“你不用想唬我!”老鬼还是那句话:“这笔账我是肯定要跟他们算的,就是黑白无常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怕!我才是苦主!”
南时摇了摇头,唤了一句:“晴岚。”
一直侍立于南时身后的晴岚动了,那老鬼心生不妙,一种浓烈的不祥感瞬间笼罩了他,他还未来得及逃窜,就感觉肩膀被一只纤纤玉手给压住了,悦耳的女声从他的耳边传来:“牛老先生,想清楚再说话。”
“你……厉鬼!”那老鬼惊恐的叫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南时,然后狂笑道:“你们两个蠢货!居然请了这种邪道!养了厉鬼的道士你们居然也敢请哈哈哈!!!!”
姚太太倒还好,姚书记看着这个刚刚和他们同坐一车的蓝衣侍女,脸色煞白。
当时他甚至还暗暗的想过这么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跟着这老道士,该不会是这老道士的禁脔吧?
鬼神一事本就传得玄之又玄,姚书记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看透人心,当即就后怕了起来。
南时抬手,晴岚便再度压了压对方的肩膀,灵力顺着相接触的地方传了过去,直接控制住了他。晴岚冷若寒霜的道:“还请慎言。”
南时笑眯眯的说:“老道是讲道理的,牛老先生,老道再问你一次,可愿接受姚家的补偿?”
老鬼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老道士根本就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走的就是先礼后兵,根本不怕他不答应——这么大一只厉鬼在,还有什么是这个老道士做不了的?
他说他讲道理,倒也没错,如果他不讲道理,凭着这厉鬼,直接将他按死完了,根本谈不上什么补偿。
老鬼沉默了半晌:“……没想到姚家居然有能耐请到你这样的道士,算是那个小贱种命大!”
晴岚见状将手松了开来,回到了南时左右。
姚书记大喜:“您的意思是您愿意接受补偿了?您只管说!我一定办到!”
老鬼恨恨地往华丽的地毯上吐了口唾沫:“不愿意又怎么样?哼!……你听好了,我要你家供奉我的排位,早晚三炷香,鲜花香果,四时八节,要上三牲,一件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