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夫人气得啊,脑袋疼,晚上睡不好觉。
平西侯笑她:“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先前总是盼着老二早点成家开枝散叶,如今他有想娶的人了,你又不乐意了。”这不是自找烦恼?
“你懂什么?咱们家什么身份,贺家连个正经的读书人都没有,凭什么嫁过来,那贺姑娘,顶多给仲恺当妾。”
“做妾?你想得美,那是守城的亲表妹,果真貌美,守城舍得妹妹给人做妾?”
“不舍得正好,嫁给别人去,我还不想要呢。”
“你是不想要,但你儿子想要,问题是,你们娘俩在家里闹个不停,人家贺姑娘未必愿意嫁。”
“不愿意?她有什么不愿意的?仲恺还委屈了她不成?”
“家世肯定不委屈,人呢?你安排仲恺相看那么多次,哪个美人看得上他了?”
平西侯夫人沉默了下来。
她的儿子不丑,就是太壮太威武了,别的不说,傍晚儿子吼丫鬟那一嗓子,她在这边都听见了,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儿子在战场上光凭一把嗓子就能把敌兵吓破胆子。
皇上肯定喜欢儿子这样的将军,小姑娘,还真没几个喜欢的。
陆濯的那位表妹,该不会真的看不上儿子吧?万一贺姑娘真不想嫁,儿子又一根筋非要娶,再耽误几年,儿子可就要三十了!
平西侯夫人忽然妥协了。
第二日就去找戚老太太商量此事。
戚老太太年纪大,比她更着急抱二房的曾孙,婆媳俩商量一番,决定先去见见贺微雨,如果贺微雨只是出身低,品行没什么不好,娶过来也可以。贺氏能生出陆濯那么好的儿子,兴许贺微雨也能给戚家添个威武的后代。
戚老太太就给英国公夫人送了拜帖。
英国公夫人一开始还不知道戚老太太所为何事,直到戚老太太提到贺微雨,英国公夫人才明白过来,笑着派人去请贺氏姑侄俩。
贺氏带着贺微雨来了。
姑侄俩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岁月让贺氏更从容一些,贺微雨还很青涩。
不过,贺微雨好歹在英国公府住了这么多年,最基本的礼仪都懂,除了紧张,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戚老太太、平西侯夫人都看出来了,贺微雨虽然貌美,却是个安分的主,不是那种仗着美貌在内宅兴风作浪的人。
姑侄俩走后,戚老太太便向英国公夫人交了底,说戚仲恺那日去寺里上香撞见了贺微雨,一心求娶,她想问问英国公夫人对贺微雨的看法。
英国公夫人惊讶于贺微雨与戚仲恺的缘分,一边是儿媳妇的娘家侄女,一边是她交好几十年的老姐妹,英国公夫人不偏不倚,很是公允地道:“微雨柔弱,真嫁给仲恺,管家上她可能帮不了你,可微雨温柔质朴,定能把仲恺照顾地周周到到。”
花有千姿百媚,美人也各有性情,英国公夫人眼里的贺微雨与魏娆,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前者是柔弱无骨的藤花,必须附着在男人身上才能开得安好,后者是山崖上的野花,风雨再狂也能屹立不倒。
这两种花,没有优劣,放在合适的地方,都能绽放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