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这般,不过我听些许夫人说起当年的战事错在宣平侯,穷寇莫追,他偏偏要去追。自己身死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数千将士,多少家妻离子散,那些人过着凄惨的日子,唯独他成了功臣。女儿还因此成为皇后,多少人为枉死的将士鸣不平呢。”吴晚虞露出悲悯的神色,语气跟着沉了下来。
皇后也是一惊:“中间还有这档子事,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那怎么到了御前就变成英勇杀敌而战死。”
“这个、臣女也不知,都是听人说的,您莫当真。”
吴晚虞一双明亮的眸子闪过璀璨的光色,笑着去攀着皇后的臂膀,状似亲昵道:“太子这般优秀能干,又没有岳丈帮助都是不重要的。”
是啊,太子能干,如果有厉害的岳家扶持,还怕肃王等人吗?皇后心呕死了,对周氏的厌恶更加深了。
吴晚虞轻轻笑笑,语气甜美,两三句就哄得皇后喜开颜笑,殿内气氛转为和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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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是农民开心的时日,金黄色的粮食在田地里垂头,不少汉子撸起胳膊撸起腿脚在地里忙碌着,一侧的梗上坐着几位妇人,手中搓着绳子。
东宫的马车停在了一侧的树林下,秦昭换了一声粗布衣襟,周云棠也是荆钗布裙,帘后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眯眼笑的时候就像是月牙,凭白暖了人心。
秦昭自觉地扶着她下来,一面道:“户部税收不对,我就来这里问问百姓。”
马车走了半日,适逢烈日,周云棠轻微不适,扶着秦昭的手才站稳,“是不是肃王弹劾户部?”
“对,颇有些奇怪,肃王竟然有空盯着户部,户部尚书上任不过三五年的光景,领着户部也未曾犯错。这些时日我让秦暄去查过,原来尚书是你父亲旧日的部下。”秦昭语气轻松,余光落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坚挺的鼻尖渗出晶莹的汗水,他伸手就擦去,指腹沾着几分湿润。
面对秦昭主动开口,周云棠垂眸斟酌片刻,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户部尚书是父亲部下,可这么些年来明哲保身,兄长从不敢动用他就是怕被人察觉,肃王这次是急了。”
“罗家栽了跟头,他怎么能不急,贵妃的母家毫无根基,空得陛下一番宠爱,罗家失势力,肃王就等同失去一大臂力。”
烈日下,两人慢慢走着,脚步同时,就连身后两道影子都在一条线上。
李晖领着侍卫远远地跟着两人,宜云累得喘气,“李大人,我只当殿下领着我们娘娘去逛街市买喜好的玩意,哪曾想竟是来这里找累受。”
“你懂什么,你没瞧着两人相处很好吗?殿下能主动带着你们娘娘出门就证明他心中有你们娘娘,这么多年来,除了周世子以外,也见到他和谁一道出宫巡视。”李晖提醒道。
宜云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恍恍惚惚道:“我怎地他二人就像是殿下与周世子?”
“是吗?”李晖被这么一提醒后就真的抬眼去看,背影确实有几分像的。
后面两人嘀嘀咕咕不停,秦昭认真同太子妃说起了正经事:“各地税收不同,贫瘠与富裕是不同的,肃王指着户部尚书贪了去年乃至的今年的部分税收,就拿眼前这块地来说。前年收成是十成,去年则九成,今年雨水多,能得五成就是最好的,可是上报的不止五成。”
周云棠不大明白其中的意思,跨出去的步子跟着停顿下来:“肃王是想换了户部尚书?用自己的人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