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要得逞,周云棠推开他,站起身道:“殿下罚臣便可。”
呦,恼了。
白里透红的桃花面上涌起牡丹的娇红,哪里有外间传言的病态,分明就是骗子。秦昭底气很足,手指在空中摸了摸,寂寞道:“孤不过顺你的意思让你成为真正的太子妃罢了,孤这么贴心,你怎地还来怨恨?”
“我……”周云棠哑口无言,快速地反应过来,低眉回想,确实,秦昭的做法已很仁善,按理宣平侯府是犯了大罪,抄家也不为过的。
殿内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尽,剩下两人巴巴地对视几眼,秦昭不疾不徐地朝她勾了勾手指,话里带着浓重的威胁:“孤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从小到大,你说的话,顾听之任之。现在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偏偏还很有理?”
话说开了,理屈的只有周云棠。
马车哒哒地走在街坊间,车轱辘压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外间的灯火开始亮了起来,车内显得更为昏暗。
车间过于沉闷,秦昭烦不胜烦,不顾傻伴读的意愿伸手将人拽了回来,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冷峻的面容这才淡了几分寒意,“你还想回宣平侯府?”
周云棠不敢说话了,更没有方才怨怼的样子,靠着秦昭的胸口就安静下来。
“想回也可以,我请陛下将爵位还给你们二房,回归到原位。”
“我、我不回去了。”周云棠成了被雨淋的小野猫,收回自己的野爪子,将自己的野性暂时收敛,秦昭说到做道,到时会连累胡不少人。
傻伴读可怜兮兮的,指不定就要哭了,秦昭这才觉得满意,装作满不在乎道:“不回去也成,太子妃的位置还是你们周家的,孤做事不会做绝。”
对于这些情分,周云棠是最清楚的,秦昭看似凉薄,骨子里极为重情分。
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做好被发现的后手,笃定秦昭不会把事情做绝这才大胆代嫁。
她也相信,秦昭为帝,必是一位赏罚分明的皇帝。
长安城是没有宵禁的,酒楼茶肆有的会选择彻夜开门,等的就是爱在夜间出门玩闹的客人。
到了街间后,马车停了下来,李晖在外询问:“殿下,您可要下车?”
车内传开一句轻哼,车帘旋即就被掀开了,两人慢慢走下马车。
李晖觑了一眼,发现太子神清气爽,眉眼隐着笑意,太子妃没有上车前那么高兴,甚至隐隐不悦。
他浑身一激灵,不敢再看,悄悄地退了下去。
没有宵禁的街坊都是很热闹的,长安城又是国都,番邦小国的百姓也常来游玩,带来各地精致的小玩意与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