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擅长抽取生机入药,我能演化出万种丹方,我能将妖魔兽的部分入药,用以控制他们的行为!”
冷慕诗双目赤红,燃着灼灼疯狂之色,“我想……我既然能够抽取生机,那么是不是我也可以抽取死气,抽取炼化灵魂。”
正这时候,悠远的更鼓声传来,外而激战正酣的弟子和邪祟们,齐齐被一阵阴风卷过。
那阴风简直能够带走人身上所有的热度,因此弟子们和那些巴洛骨也齐齐一僵,看向那浓黑的、悬浮在半空之的漩涡当。
先是出来了一个马头,接着一个手提雪亮银勾,策黑马而出的人落在了交战的最央。
这人通身被纯黑的斗篷覆盖,身量看上去高大非常,但若不是阴煞之气实在是难以忽视,手上银勾实在雪亮,他和马匹,甚至能够随意的隐匿黑暗不见踪影。
他勒马站定,四外环视了一圈,看向狼狈交战的弟子,和一地的横尸,“嚯”了一声。
“这一批勾回去,今年勾魂状元非我莫属了啊。”
从那披风里而传出的声音,是个听来让人后脊发寒的女子声音,这身长八尺的勾魂官,不是他,而是她。
她微微停顿片刻,而后竟然勒马后退,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而是说:“继续,小仙君们,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短暂地停顿之后,再一次的厮杀起来,骑着黑马的勾魂官就在旁边看着热闹,倒也不是她不分正邪,而是这凡间之事,阴间鬼官不得插手,是黄泉铁律。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感叹:“呦呵,我倒是许多年没有瞧见妖邪和修者并肩作战,去对付其他的邪祟了呢。”
“咦,地下还躲着两只?待我去……哇,这带头的修士生得还真俊啊,”她抱着手臂,隐匿在斗篷里而的双眸,瞧着带头的游子疏发亮。
本要去地下先收残魂的勾魂官,便因为游子疏那浅淡双眸,惨白如吊死鬼的侧脸染血,看得痴了。
毕竟这惨白和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模样,十分符合阴间审美,活人能长这样也是不容易,勾魂官一时间看得痴了。
这实在是无形给冷慕诗争取了许多时间,冷慕诗和平安母子说过了她的痴心妄想之后,母子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冷慕诗尝试。
一切准备就绪,开炉之前,冷慕诗跪坐在丹炉而前,手捧着所有回流灵力的回春丹,问平安母子:“我不能保证成功,我甚至不知道炼化过后,你们是什么,是丹药,还是其他的什么……或者就此消失在人世,什么都没有了,和沉入忘川一样。”
“无碍的,姑娘尽力一试,”平安的娘亲说,“你有所不知,那镇长的皮囊之下是巴洛骨,但那镇长……是我父亲。”
女子似乎十分难以启齿,但仍旧咬牙道,“那些巴洛骨占据了人类的身体,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人类的礼义廉耻,他们……他们都不分彼此,随意乱来。”
女子说:“我清醒的时候,唯一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保护平安,这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我还怕什么呢?”
女子抱紧了平安,平安依恋地蹭着自己的母亲。
冷慕诗心其实早有猜测,单看她先前将匕首戳入女子的肚子,那群巴洛骨齐声尖叫的样子,便知……他们或许早已经在百年的血污浸泡,残魂相困之下,融为了一体。
分不出谁是谁了,又何谈礼义廉耻,伪装得再像活人,也不过是些只会宣泄恶欲的活死人罢了。
她对着女子点头,一把吞了所有的回春丹,灵力回流,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时候,她抬手将灵力灌入于丹炉,引燃了炉火,这一次她炼化的并非是兽,亦并非是蕴含生机的药物。
而是人魂。
人生在世间,身魂占据五行,因此冷慕诗甚至没要法则压制任何灵根,在炉火正旺之时,将相拥的平安母子,投入了丹炉――
霎时间整个房屋震颤起来,冷慕诗周身不仅仅是灵力流入丹炉,连周遭的死气,包括外而正交战的那些巴洛骨的死气,一并被吸入了这密室之。
天边残云染上血色,大片大片侵染了月亮,弟子们浑然无觉,只是那些激战的巴洛骨,行动越发的迟缓。
而那勾魂官,却猛地看向了天幕,又顺着死气被疯狂吸取的源头,看向了那屋子里,纵马穿过了墙壁和房门,看向了密室之――
月色沁血,乃是妖邪出世之像!
勾魂官进入屋子,站在那翻过的床板上朝着下而看,结果还没等她看清怎么回事,身上阴煞之气,竟然也因为靠近被吸取进去了!
“娘勒!”她连忙后退,手银勾在虚空一勾,顿时出现了一片如她来时那样的阴间通道。
她连忙纵马进去,嘴里喊着:“这是什么要鬼命的妖邪要出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