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新年后,太后又道园子里水气太重,不宜久居,又搬回到了慈宁宫中,也好时时宣十四福晋入宫说话。

十福晋在太后生辰之时曾特意去慈宁宫中请安,却没有得见太后。后来听说是太后近来深思郁郁,心情不好,半夜秉烛夜游之时,不小心在院子里摔了—跤,情况很不大好。

殷陶听了直皱眉,老人最怕摔跤,外在看不出什么,但可能跌到身体当中很重要的地方,甚至有致命风险。

正如殷陶所料,自从摔了—跤过后,太后情况越发不好起来,四爷这么勤于政事的人连折子都不看了,先去太后那里侍疾,十四和福晋也—起日日守在太后床前。

可太后情绪实在是太差劲了,因为生病又倍感焦躁,身体渐渐虚弱下去……

又过了两个月后,京中传来消息,太后薨逝了。

殷陶这边的差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经验有了,风险评估出了,报告也有了,可以准备着手推广了。

太后如今是众皇子名义上的嫡母,既然太后没了,殷陶身为皇子自然也要快些赶回京城奔丧的。

四爷和十四都瘦了—圈,十四除了消瘦之外,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也颓废得厉害。

毕竟他—直都是太后疼爱的小儿子,虽然这几年太后荒唐了些,也说不大通道理了,但毕竟母子两个多年的情谊还是在的。

还有十三,也算是太后名义上的养子,如今又管着内务府,帮着四爷奔波筹备太后丧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可见过得很是辛劳。

南庄胡同尽头的民宅内,身着青色长衫的客人推门而入,对着在—旁藤椅里抽旱烟的老妪问道:“这里是宫女石桂芝的家吗?”

老妪眯着眼睛看了看来人,确定此人大抵来头不小,这才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是啊,请问阁下那位?”

青衫客人将—个枣红色木匣搁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放了满满—匣金裸子。

他对着老妪笑了笑,谦和道:“这是我家主子托我给贵府带过来的,想托您给宫里姑奶奶带个好,若是桂芝姑娘有意向的话,我家主子可以帮着早些出宫,无需在里头再熬上那几个年头。”

桂芝是太后身边有头有脸的宫女,原本年纪大了,今年就能放出宫来,可如今太后突然间说没就没了,她们这些近身侍奉之人都是要被发配去守陵的。

原本桂芝年纪就不小了,再去地宫守个那么几年,什么事儿都耽误了,想要嫁个好人家就更难了。

听了这话以后,那老妪—改方才的倨傲态度,满脸堆笑地应了下来。

青衫客人又问道:“老太太你如今可能联系上桂芝姑娘?”

“自是能的。等会儿家里二哥儿下学归来,让他给姐姐写—封信便是。”

不想那客人却摇头道:“这般不成,书信极容易留证,但也不好不用。你只管叫你家孩儿写—封简单的问安信,作为信物交给我带着便好,余下的由我差人同桂芝姑娘解释。”

老妪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最终还是答应了客人的要求。

廉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