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康熙的憔悴,太子瞧着也很是不好,殷陶进到太子书房之时,见到地上有一滩极为明显的大团水渍。
毓庆宫是太子的居所,书房更是太子重要的办公场所,宫人们打扫起来自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可能会遗漏什么,最可能的就是太子刚刚摔了茶盏,还没来得及拾掇,自己便请见进来了。
太子见是殷陶,对他招了招手,道:“十二弟来了,快进来坐罢。”
殷陶给太子请安后坐了下来。
看太子的模样,最近的确也过得狼狈了些。这段时间都闷在自己宫里头,一个多月没有出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缺乏阳光照射的缘故,脸白得有些病态,看着也虚弱不少。
殷陶把特地带回来的经书交给了太子。
太子接过来,认真地翻了翻,对殷陶道了谢,又问殷陶最近过得怎样,太后一切可好?苏姑姑身子骨可还康健?
殷陶道:“皇祖母过得十分安适,苏姑姑也越发硬朗。山中到底和外头不同,皇祖母和苏姑姑年纪大了,在寺里头待着,心里比寻常时候更是清净,也无什么人过去打扰,这段日子过得十分不错。臣弟一切都好,只是日日吃素有些不惯,这次回到阿哥所少不得要多用些肉菜补补肚子了。”
太子对着殷陶笑笑:“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若是在寺中住不惯,大可以下山择一处官邸住着。噶礼素来是个会吃的,你遇事只管吩咐于他便是。”
殷陶记得,这位名唤噶礼山西巡抚后来也倒了霉,官方说法是贪污太过,但也有不少历史学家分析,是因为噶礼站队错误,选择了力保太子的原因。
看太子说起噶礼熟悉的样子,殷陶估计历史学家们的分析八九不离十。
见太子似乎对山中之事很感兴趣的样子,殷陶便继续开口讲着山中的事情。
太子果然是对外头事物十分向往,在殷陶说话之间,太子也时不时地插话,两人聊得十分欢畅。
大概聊了两盏茶的功夫,太子住下了话头。
十二弟估计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自己的传闻以及这场蹊跷的“生病”,但依然能跟之前一般的对他。
如今还是在皇阿玛的地界上,毓庆宫的一举一动都在皇阿玛的眼皮子底下。
十二弟既然没有搅和进这些事情来来,就不要让他也跟着他们在泥泞里挣扎了。
十三弟已经摘不清了,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想到这里,太子对殷陶道:“今儿实在有些乏了,不留十二弟了,改日再约十二弟手谈几局。”
殷陶愣了一下。
他来毓庆宫虽不说多么频繁,从前只要在京中,每月总有那么一两次的。
这还是太子第一次这么快就直言送客。
况且殷陶看着太子不像是身上有什么病的,身子想来也是没有那么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