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这唇脂颜色不行……”
“簪子怎么挑的,换一个……”
晨晖铺陈的镜台上,各种质地的首饰琳琅满目,一只玉手辗转期间,挑来拣去,无一满意,荼白忙去抽屉里取来另一盒金镶玉的头面。
刚打开给座上人看,一道薄薄暗影落下,荼白抬头:“驸、驸马爷……”
容央一惊,不及转头,那人的脸已被镜面映出。
褚怿目光在前,两人视线交汇于镜中。
容央立刻垂眼。
褚怿唇微挑,往下看,片刻,从那堆花花绿绿的金银首饰里挑出一支金穿玉满池娇荷叶簪。
容央看过去,眼一亮。
那金簪虽为金质,然卷曲的荷面却是翡翠制成,其上镶嵌六朵金莲花,中间两朵大的含苞待放,外边四的小的羞颜正开,被斜曦一照,金碧交辉,在他手中流转光华。
这样集典雅与冶丽一体的首饰,正是容央心头之爱。
可怎么她刚刚就没能拣出来?
容央郁郁,隐约又有一丝窃喜,这人看着粗糙,仔细相处下来却也不乏可取之处,至少能准确分辨她的喜恶这点,就是许多伺候多时的宫人也难做到的。
想来是的确对她上心的缘故吧。
容央脸色渐霁,褚怿看她不否决,一笑,把金簪递给荼白。
荼白忙放下手里的那套头面,接过来,给帝姬插上。
“唇脂还换吗?”褚怿开口。
容央想起这茬,又慌忙起来,低头去挑选唇脂的颜色,一口气抓来三盒给褚怿看。褚怿这回除开都很红以外没能看出其他差别,但知道不表态又不行,便随手一指。
容央大喜:“我也正是想用这一款。”
一时对眼前人更为刮目,颇有点知心知意、相识恨晚之感。
褚怿笑笑。
那边雪青用容央挑中的唇脂给她上妆,褚怿看着,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往那双逐渐被染红的唇。
容央是很惊艳人的长相,脸小肤白,五官精致,无论是灵动的大眼还是小巧的琼鼻,都极具古典美感,只那一双唇,虽不大,却丰满,于妍丽之外,另增几分娇憨。
古人向来是青睐所谓樱桃小嘴的,但到她这儿就变了数,一眼看毕,最勾人“起意”并不是那螓首蛾眉、善睐明眸,而是这双并不合时人审美的唇。
风流婉转,可媚可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