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建安侯吩咐一声。
外阁间的门自外推开,是建安侯身边的心腹家臣管明。
见是管明,老夫人和建安侯对视一眼,管明是府中老人,素来有分寸,这个时候来……
“见过老夫人,侯爷。”管明拱手。
“出什么事了?”建安侯问。
管明这才上前一步,临到老夫人和建安侯跟前,沉声道,“接风宴时,陛下外出去了马场,单独见了六小姐。”
“洛姐儿?”老夫人眸间惊讶。
建安侯也意外。
管明道,“此行往文山祭天,陛下有带那匹叫飞鸿的马同行,眼下来东昌侯下榻,那匹马便养在马场内,有专人照看。陛下应是想去看自己的马,却在途中遇到了六小姐,同六小姐在一处呆了一些时候,一直和颜悦色,而后离开。”
管明言及此处,又低头道,“当时周遭有禁军在,大监也未让旁人靠近,只有一个在不远处准备干草的饲马小厮在附近,使了些银子,饲马小厮说,见六小姐一直低着头,但陛下似是……一直很感兴许得在看六小姐,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可见陛下神色亲厚……”
管明点到为止。
光听到“感兴趣”和“神色亲厚”几个字,老夫人和建安侯心中便明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洛姐儿怎么会去马场?”建安侯问。
管明道,“六小姐的马死了,六小姐应是去缅怀的。”
见老夫人颔首,建安侯遂摆了摆手,管明退了出去。
“母亲如何想?”建安侯低声。
老夫人脸色晦暗不明,这才道,“早前你问我的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我还未来得及同你说起,眼下听了管明的话,更觉有必要先同你说起。”
建安侯微微皱眉。
老夫人脸色很有几分不好,“早点洛姐儿的那匹马受惊,载了洛姐儿去了林间单独呆了一日,彻夜未归,第二日才寻到。后来孝哥儿同我说,是洛姐儿引.诱他私会,私下见面成事,让孝哥儿许她正妻之位。但似是因为马受惊,此事不了了之,而洛姐儿同我说,是谭孝故意胡说。”
建安侯眉头拢得更紧。
老夫人继续道,“你早前说起,谭孝挨了陛下一顿打,但谭孝才回府中几日,途中也一直安然无事。方才管明又说陛下在马场单独了洛姐儿,哪能那么巧合,正好一个在马场,另一个便去马场偶遇,还是在接风宴中途去的,避开了旁人……”
听老夫人如此说,建安侯脸色更为微妙。
“若是陛下对洛姐儿有意思呢?”老夫人顿了顿,又道,“洛姐儿一口咬定,当日在林间没有旁人,还说她便是在佛堂侍奉青灯古佛,也不会做接近谭孝的事,她一个二房庶女,平日又不得宠,便是孝哥儿平日胡来了些,但毕竟过去是做东昌侯府正紧的儿媳妇,她为何不愿意?”
建安侯府脸色一变,“母亲是觉得,陛下早就看上了洛姐儿,谭孝惹了陛下忌讳?”
老夫人重重颔首,“许是,那日在林间,洛姐儿不是一人呢?”
建安侯府眸间微滞。
***
兰华苑中,外阁间的门敞开着。
李彻在外阁间的案几前低头看着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