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没有多在意这次成婚的。
可是先是礼部屡次来人,后又是太子府送聘礼。
这般折腾下来,她忽然意识到她是真的要嫁人了。
裴府上下忙忙碌碌,可偏偏没有人告诉她太子府会怎么做。
她知道,他身体不好,所以那天是不是只能她自己一个人……
裴苒低下头,她其实也没有希望尤氏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清楚了。
外人都在传,太子昏迷不醒。
而她,也真真切切没有听到太子清醒的消息。
尤氏心疼地看着裴苒。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太子病着,又怎么可能起来迎亲。
替嫁冲喜这样的事,哪怕如今宫中表现得多重视这门婚事,也抵不过大婚那天,一人上花轿的难受。
如今这么多的筹备,不过是为了让外人少些嫌语,叹着皇家恩德罢了。
“苒苒,你是不是难受?要是难受就跟婶婶说,别憋着。”
裴苒勾唇笑了笑,摇摇头,“婶婶别担心,我不难受。今日是小年,婶婶也不要不开心。”
明明自己难受,还不忘安慰别人。
尤氏心中疼惜,面上不说什么,只拉着裴苒说话,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夜幕降临,京都城内放起了烟花。
烟花盛放如同夜空中的繁花。
裴苒抬头看向那盛放的烟花,握紧手中的小木盒。
她抬头看了好一会儿烟花,直到这轮烟花燃尽,她才低头看向手中的小木盒。
锁扣轻开,还是那张纸条。
纸条移开,下面是一颗透明的小珠子,珠子用银丝缠绕着,做成了一个小小的腰间坠饰。
义父说,这是他送给自己的。
和那些聘礼不一样。
裴苒轻轻摩挲着那颗珠子,唇畔小小地勾起。
“嘭”的一声,城内开始放起第二波烟花。
裴苒抬头,烟花盛放在她眼中,仿佛盛满星河。
“苒苒。”
喊声和烟花声夹杂在一起,裴苒还是一下子听出是金冶的声音。
她惊喜地望向前方,“义父。”
裴苒合上盖子,快步走到金冶面前,抬头眉眼弯弯地看向他,“婶婶说你今晚会忙到很晚,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今日是小年,义父自然要陪着苒苒。”
金冶刚刚回京,又顶着盛国公的身份,自不像往日那般轻松。
但他还是赶着回来。
裴萱走的那几年,小年都是父女两个一起过的。
“今日试婚服如何,可有问题?”
“没有,贾司制说婚服很合适,她们说我穿得很合身。”
“那便好。”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回到正屋。
屋里燃着炭火,比外面暖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