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拍拍皇后手臂,“挺可怜一姑娘,怎么到了母后口中,就变成名声不佳了?”
皇后哑然,看着儿子转身步下石阶,挺拔身影没入日晖中。
萧砚夕回到东宫,瞧见徘徊在月亮门前的杜忘,凤眸一凛,“杜卿最近来的倒是勤快。”
他比划一个“请”的手势,君臣两人一道进了园子。
晚霞斜照。杜忘铁青着脸从宫里出来。随从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大人将情绪带在脸上。想是跟太子殿下闹崩了?
杜忘坐进马车,闭眼凝思。刚刚在东宫与太子交谈时,听出太子有纳掌珠为妾的意思。自己就掌珠一个女儿,即便失忆,也知女儿名字的含义。失忆前,他定是把女儿宠成了掌上明珠。自己的掌上明珠,怎能给人做妾?东宫侍妾也不行!况且,女儿根本不想入宫侍奉储君。
他深知太子的强势和雷厉手段。身为臣子,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身为父亲,哪怕头破血流,也要保全女儿。
马车驶过繁华闹市,穿梭进窄巷。杜忘睁开眼,手摇铃铛。
车夫隔着车帘问:“大人有何吩咐?”
“拐去季家私塾。”
*
夜色朦胧,父女俩并肩走在街市上。路过一家包子摊,掌珠弯唇,“爹爹,我饿了。”
杜忘怕女儿腹中的小宝宝饿,指了指摊位,“咱们先吃点垫肚子。”
“嗯。”
两人坐在木桌前,杜忘点了几屉包子,外加一碟咸萝卜条。
掌珠拿起木筷去夹萝卜条,被杜忘挡住,“你有身孕,别吃腌菜。”
“...哦。”掌珠夹起一个包子,放在父亲碟子里,“爹爹吃。”
“诶。”杜忘淡淡一笑,也为女儿夹了一个。
掌珠莞尔,小口吃起来。
杜忘观察着女儿,问道:“这几日没有孕吐?”
掌权点点头,“胃口还好。”
两人在医术上都是门外汉,谁也没太在意孕吐的事。稍许,杜忘往桌子上放了几文钱,带着掌珠离开。
掌珠看父亲心事重重,试探着问道:“是宫里给父亲施压了吗?”
“没有。”杜忘揉揉女儿脑袋,“为父是在想,要不要把你送出城养胎。”
掌珠杏眸一瞠,与父亲重逢前,她是想揣着崽崽离开京城,可如今,她舍不得父亲。
杜忘何尝不是,刚刚相认的女儿,该留在自己身边享清福才是,可眼下的境况,也是无奈之举。而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监控下,连医馆都去不得,真要等到女儿肚子大了,就露馅了。
当路过陈记雅肆时,杜忘停下脚步,“这店的菜品不错,咱们打包几样。”
掌珠点点头,随父亲进了店门。店小二过来招呼,“两位要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