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白鸟儿突然扑腾一声飞去。
春天失魂落魄的从榻上下来,站在屋内,不知何去何从,只觉无处可藏身,身体潮湿,脚步发软,藏在衣袖内的那只手,反复清洗了很多次,但那种触感,仍然挥之不去。
肚腹越来越痛,手足冰冷,腿心有液体缓缓流出,一阵痛后,一波汹涌急流吐出身体,她低头一看,面色惨白,几欲瘫软,有血流顺着腿蜿蜒流下, 弄脏了她的裙。
她久违的癸水来了,由于长途奔波停滞的癸水,在这诡异又特别的夜里,波涛滚滚的流出她的身体。
第69章 回程路
点翠香鸭炉已冷, 李渭盯着案几上搁在桌沿的茶壶,脑子里是极长时间的空白。
他酒量极佳,很少喝醉。喝完酒后, 情热也会自渎,但他素来克制, 这种时候极少。
饶是他一惯镇定, 此时也捏着额头, 倒抽一口气。昨夜显然是发/泄过的,裤上还沾了情热的痕迹,喝醉后的事情...他记得的。
那种感觉真实又强烈, 像沙碛里喝过水囊里最后一口水, 清冽又甘甜,唇齿间尤是回味无穷的芬芳。
只是...那场景着实太过骇人,他如何会这样亵渎这样一个人儿。
他万万不敢笃定, 又怀疑是春梦一场。
但春梦怎么会有那么清晰的记忆。
李渭捏了捏眉骨,吁了一口气, 出门去找春天。
园里荼蘼花架下, 有婢女们清脆的笑语,荼蘼花已谢尽, 叶梢微微泛着黄,筛下大片透明微绿的光影, 婢女们簇拥着春天和绿珠一起掷着彩骰。
绿珠见李渭来,笑着招呼:“李大哥。”
春天裹着件织金薄裘, 怀中还搂着个手炉, 垂着头,脸色微有些苍白,正凝神玩着手上的骰子。她眼下还有一抹淡青, 沾了胭脂遮盖,呈现出一种苍白又艳丽,羸弱又明耀的美来。
婢女们自觉散开,搬了个锦墩给李渭,李渭坐定,闷闷的喝着婢女递来的茶。
“李大哥昨夜睡得好么?”绿珠捏着笑问,“今日儿你可起的最晚。”
李渭唔了一声,问春天:“昨夜...睡的好么?”
春天将手中的骰子掷在桌上,那玉骰滴溜溜的滚了几圈,孤零零各散在桌上,她也慢悠悠捧起手边的半盏茶,垂着眼睫,一点点啜喝:“直到天亮才睡了会。”
李渭漆黑的眸盯着她,意味不明,惊心动魄。
绿珠嘻嘻一笑:“李大哥你可别怪我们贪玩,昨夜里我拉着春天姐姐一起在我那玩,和婢女们轮流斗了半宿的叶子牌,半夜又肚子叫唤,喊厨房做了顿点心后才歇下,躺下的时候,天光都亮啦。”
旁有婢女笑道:“两位小主人昨日里手气极好,把婢子们的月钱赚了个七八成,早知如此,昨夜就该服侍两位主人早些歇下,倒还能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