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月听见动静,见另一盏油灯徐徐亮起,松了口气,沉思片刻走了出去,立在赫连广屋前。问问他,这么晚回来,饿不饿,有没有吃饭,想吃些什么,去给他做。
她大概从没跟赫连广说过这么多字。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赫连广侧身倚在门旁,一身酒气,双手抱胸,面容冷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挣扎着露个笑脸:“这么晚回来...”
她看见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椅,一盏油灯,什么都没有,没有火炕,没有炭炉,没有茶壶,空荡荡冷如冰窖。
陆明月笑容凝固,如鲠在噎,她从没有在乎过他怎么睡觉,怎么吃饭,怎么生活,这样冷的屋子,他是如何睡下去。
赫连广目光如针芒,她愣了愣,而后微微抬头,面对他,目光闪烁:“你饿不饿...”
问一只秃鹰饿不饿,在拆骨入腹之前,大概是不会饱的。
赫连广俯下身,朝着陆明月脸庞吐出一口浓郁酒气,那双浅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缓慢道:“我饿。”
他箍着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拉,陆明月“哎哟”一声跌入他怀中,门砰的一声关上。
这间屋子与外面一样冷。
“赫连广!”她一声惊呼,惊慌失措,“你想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入怀温香暖玉,幽香盈鼻,像火种一样,嗞啦一声烧起一片旺火。他把她拎起,拦腰一抱,甩在自己肩膀上,往床走去。
陆明月这才后怕,在赫连广肩头拳打脚踢,迭声喝斥:“赫连广,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你是疯了么,我是你大嫂。”
她手脚并用好似在挠痒一样,不痛不痒,他觉得心内烧的慌,烧的他眼红心热,血气蓬勃,就差一把刀子,把他那满腔无处宣泄的热血泻出胸臆。
赫连广把她甩在床上,第一次挨着她的脸庞如此之近,他眼里寒冰下簇拥着丛丛跳跃的火苗,此刻对她展颜一笑:“按我们羌人的风俗,兄长死后,他的牛羊财富、妻子儿女都归弟弟所有。我没有大嫂,只有女人。”
陆明月全身发抖,看着他的高眉深目,兽一样的眼神,抬手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颊,恶狠狠的道:“我是汉人,这里是甘州,是我们汉人的土地,按我们汉人的风俗,长嫂为母,就算你喝醉了,也应该对我尊重点。”
男人被巴掌打的偏了偏首,他摇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点儿。
沾满酒气的唇在她的话语中骤染落下来,蜻蜓点水的落在她的唇上,赫连广俯身抱着她一滚,在榻上滚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