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找到我家三郎了吗?”张老头忧心忡忡地问。
赵宴平道:“我们刚过来,得先了解情况再开始搜捕,老伯您再回忆回忆,昨日是怎么与三郎走散的。”
张老头叹气道:“三郎刚七岁,最是贪玩的时候,每次放牛他都会四处瞎跑,一会儿找不到人,一会儿再从草堆里山坳后面跳出来,昨天也是这样,时间长了看不到他,我还以为他肚子饿先回家了,哪想到家里也没有。”
赵宴平也是农家出身,知道这种情况很常见。
“这边听说过有人贩子吗?”
“没有,我活了五十多岁了,没听说附近哪个村里丢过孩子,除非自己家里过不下去,主动卖儿卖女的。”
“那你们可与谁家结过仇怨?”
“也没有,偶尔会吵两句,但值得冒险偷孩子的少,就上个月石头死了,郑铁匠来我们家威胁了一阵。”
“老伯也觉得是郑铁匠藏了三郎?”
“他最有嫌疑,可到底是不是他,我们也没证据,得靠官爷替我们破案。”
赵宴平发现,与动不动就哭闹的张大江夫妻比,这个张老头说话很有条理,情绪也没那么激动。
赵宴平与张老头谈了两刻钟,该问的都问了,他嘱咐张老头好好休息,出去了。
“官爷一路过来还没吃饭吧,不如现在我们家凑合凑合。”
张婆子端了几张饼出来。
赵宴平没胃口,叫跟着他的捕快吃,他默默地观察张家众人。
张大江夫妻、张婆子的眼里都布满了血丝,想来一直在担心张三郎的下落。张三郎的两个哥哥,大郎十二岁,长得颇为壮实,从他这身板也能看出来张家日子过得不错。二郎今年九岁,模样清秀文静,像个读书郎。
“二郎在读书?”赵宴平问道。
二郎拘谨地点点头,张大江解释道:“就在我们村里的私塾,我们本来是想让三个孩子都读书,老大脑袋笨自己放弃了,老二、老三都喜欢读,特别是老三,夫子都夸他脑袋聪明最有前途,官爷,您可千万替我们找回三郎啊!”
赵宴平沉默,观察过张家前后院的情况,赵宴平命身边的捕快留在赵家,他让大郎、二郎带路,要去张老头平时放牛的山头看看。
张大江激动道:“官爷,我带您去吧?他们两个孩子懂什么。”
赵宴平看他一眼,仍然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三人还在附近的山头走动,陈庆从镇上搜罗证据回来了,在张家喝了两碗水,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山头,向赵宴平禀报道:“赵爷,郑铁匠说的都是真的,他昨天送完货后就去了酒馆,一直待到天黑才醉醺醺地走了,酒馆掌柜、小二都认得他,能做证明。”
赵宴平与大郎、二郎谈了很久,基本已经确定此案与郑铁匠夫妻无关了。
“你先回去,将郑铁匠夫妻带到张家,我们稍后就到。”
陈庆领命,抹把额头的汗,转身又下了山。
“官爷,郑铁匠既然一直待在酒馆,你怎么还要抓他去我们家?”二郎疑惑地问。
大郎戳弟弟脑袋:“你傻啊,不是郑铁匠,那就是他媳妇,总之跑不了他们家的人!”
赵宴平笑了笑,视线扫过附近那些杂树丛生的山头,他领着兄弟俩往回走。
张家门前挤满了村民。
郑铁匠夫妻已经到了,郑铁匠眉头紧锁,狐疑地盯着赵宴平,他媳妇则一脸忧惧,紧张地抓着丈夫的胳膊。
赵宴平就坐在院子里审案,命人将卧床休息的张老头请了出来。
制止了张家夫妻、郑家夫妻的争吵,赵宴平注视着张老头道:“老伯,听说你家里三个孙子,你最喜欢三郎?”
张老头定定地看着他。
赵宴平继续问:“石头死后,三郎在外被郑铁匠夫妻威胁叫骂,在家被父母数落他不该去池塘洑水惹事,导致他茶饭不思夜夜噩梦,老伯劝不了郑铁匠夫妻,也管不住儿子儿媳,所以时时刻刻将三郎带在身边,尽量不在家里待着?”
张老头僵硬的肩膀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