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受之有愧,帮秋月的主要是官爷,就像这次,如果不是官爷告诉她不用还何二爷银子,还把之前她“还”的那些都给了她,阿娇未必舍得倾尽所有私房来保住秋月。
“快起来快起来,你要感激,就感激官爷好了。”阿娇悄悄告诉了秋月真相。
秋月并没有多吃惊,她依然感激阿娇,因为如果不是阿娇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赵家根本不缺她这个丫鬟,那官爷肯定会将她送还给何二爷,她一旦落到何二爷手里,未必能有赵家给她的安稳。
当然,秋月也感激官爷,甚至赵老太太那些不疼不痒的数落,秋月都不在意。
她真正怕的,只有身体上的欺.凌,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秋月再也不想体会。
接下来,阿娇与秋月每日都做起了绣活儿,阿娇像以前一样每天只做三个时辰,秋月的白天除了吃饭几乎都扎在针线堆儿里。阿娇劝她不必这么辛苦,秋月笑道:“辛苦不了多久,等棚子重新开张了,我就只负责卖了,趁现在闲着多帮小娘子做一些。”
腊月初一,阿娇的棚子重新开张了。
年轻的姑娘妇人们仍然记得沈家的好胭脂,一看铺子开张都来打听,得知这边不卖胭脂了,大家一起想到了沈家与董家的恩怨,纷纷唾骂董家奸商黑心肝,坑了沈家,也害得她们没有又便宜又好用的胭脂买。
出于一种同情心,买不到胭脂的女子们也都挑了几样绣活儿带走,再加上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要准备年货了,出门采购的百姓多,阿娇的针线生意竟然又恢复了卖的最好时的水平。
赵老太太去河边看过几次,生意好,自己有分成拿,阿娇还何二爷银子也有了希望,老太太终于又恢复了笑脸。
赵老太太一笑,从赵宴平、阿娇到秋月、郭兴兄妹,大家脸上也重新恢复了喜色。
心情放松了,别的念头自然活泛了,连着几晚,赵宴平都与阿娇睡了一个被窝,弄得阿娇眸含春水,如甘露浇灌过后的花朵,一日比一日娇艳鲜妍。幸好两人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等到二更天大家都睡熟了才开始办事,赵老太太又误会阿娇是因为赚了银子才心旷神怡,没有怀疑到那上头。
待到腊月下旬,年味儿越来越浓,赵家忙着打扫院子准备过年的时候,隔壁朱家,朱时裕、董碧青两口子从别院搬回来住了。他们搬出去是打着要朱时裕安心读书的名义,可不是分家,逢年过节都得回来。
外面一传来其他街坊们打招呼的声音,正指挥翠娘扫院子的赵老太太耳朵一动,撇下翠娘就朝街上走去,翠娘心知有热闹看,拿着大扫帚小跑着追了上去。
阿娇在窗里见了,笑着摇摇头。
赵老太太、翠娘出来的时候,朱时裕正在扶董碧青下马车。
赵老太太看到董碧青,想到阿娇的胭脂生意都是董家搅和黄的,怨气憋了许久,此时一股脑全都朝董碧青发.泄了出去:“翠娘你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那心狠手辣卖了外甥女的婆婆,自然就有挑拨是非的儿媳妇!怂恿丈夫搬出去离开爹娘都算轻的,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才是最阴毒!”
赵老太太没有点名也没有道姓,但出来看热闹的街坊都知道她在骂金氏、董碧青婆媳。
董碧青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她当初只想提醒父兄做点什么抢回生意,哪能料到会惹出那么多事?玉楼一关,父亲还好,两个兄长甚至她娘都埋怨她,弄得董碧青的日子过得也憋屈。娘家回不了,不肯好好读书的朱时裕也终于找到由头反驳她了,争吵时竟然骂她是长舌妇!如果不是她有银子,朱时裕可能都要休了她!
现在她才回来,就被赵老太太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董碧青能舒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