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的唇色是真白了,当即道:“立即将夏家的住址给我!”
萧媛是个什么性子,没谁比他更清楚。一次逃过只会更激怒她,夏暁跟孩子的将来,定会被搅合得永无安宁:“侍墨,备车!”
周斯年叫侍墨备车,自己则骑马先行。
然而他火急火燎地冲到夏家所在的巷子口时,恰好与亲自上门的萧媛擦身而过。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垂落的车窗帘子,一身红色宫装的长公主殿下,骄矜地坐于奢华马车之上。车夫甩着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周斯年猛地拉住缰绳。眉头不自觉地深深皱紧了。回头看了眼绝尘而去的马车上,他在追上萧媛和进院看两者之间犹疑了一瞬,又打马继续往巷子里去。
到了院子门口他脚下一蹬,轻盈落地,快步走进夏家小院。
然而夏家的院落里,空无一人。
那一刻,周斯年看着空荡荡的夏家庭院,只觉得汹涌的怒火从压抑多年的心底爆开,直烧得他双目赤红:“萧!媛!”
周斯年怒极,飞身越过院墙便欺身上马。
踏云昂首发出‘吁吁’地嘶鸣声儿,四蹄重重踏地,马半身上扬,前蹄猛踢几下便朝着定国公府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夏暁搀扶着夏老太回家,迎面就碰上了过来看她们的夏老汉与夏青山。
“爹,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夏暁的肚子已然显怀了,才隔了几天没见,夏老汉发觉已经能明显地看得出来了,“姐姐姐夫欢欢呢?”
夏老汉摆摆手,示意夏青山别搀着他,他自己能走:“你姐姐马上下摊子,你姐夫担心她,抱着欢欢去接人了。”多走了几步,确实越走越稳当,走至夏老太跟前眯着老眼看她道,“老婆子你怎么了?怎地眼泡又肿了?”
夏老太才跟夏花分别,心绪有些激动难平。
夏老汉这么一问,她便立即抓着老头子的手絮絮叨叨说起来。一边说还一边哭,说到夏花不愿赎出来,直伤心三女儿被富贵眯了眼,竟分不清好歹来!
这般说了,倒是叫夏老汉沉默了。
老婆子想得浅,不晓得夏花的意思,夏老汉却看得明白。
他女儿哪是被富贵眯了眼,这是被权势吓破了胆才是。怕为了她一个带累了全家人,那傻姑娘是连回家都不敢回来。
叹了口气:“罢了老婆子,你往后莫要再提赎回花儿这事了。”
夏老太没听懂什么意思,愣愣的。
夏老汉拍拍她手背:“就当是没了这个女儿吧……”
……
夏老汉过来,不只是为了看看,更主要是为了早上家中之事来给夏暁提个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