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虽说近身伺候,却也不清楚周斯年的行踪。
闵氏问了她也只能回个大概:“老奴也不清楚,世子爷公务上头的事儿繁忙,已有半月未曾回了。不过听侍剑说过,应该是有个四五日便能回府了。”
知是在忙公务,闵氏便不好再追问。
定国公府那一摊子事儿如今都是周斯年在管,定国公一早跟她打过招呼,叫她莫过问儿子行踪。这般犯了忌讳,也是因着她实在太心急了。不过得了个大概的归期,闵氏心里总算有了谱儿。
正当上头坐着的闵氏皱眉思索,下首低眉垂眼的李嬷嬷心情也渐渐复杂起来。
事实上,自那断箫之事夏暁被赶出西府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私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夏暁,今日跪在闵氏跟前,便犹豫着要不要跟闵氏透露夏暁的事儿。借她之手,让夏暁再重回世子爷的身边。
只是一想这般势必会犯周斯年的忌讳,她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又摇摆起来。
李嬷嬷心中还在犹豫不决,上首的闵氏问完话便顺手摆摆,示意她退下。
张不开嘴说的李嬷嬷晦涩地看看闵氏,见她已经转身进内室,便只能行了礼退出了正屋。只是站在院子门口,她面上又变得晦暗了些。
却说闵氏等不及,老夫人陈氏也是激动的夜里难眠。
老太太辗转反侧一晚上,次日一早天麻麻亮就醒了。她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拿不定主意便叫来闵氏一起商量,说是若不然她们先将姑娘们请进府,那日陈府寿辰就一天,她们是不是再看看人品比较好。
闵氏想想也觉得在理,一日的印象终究是单薄了些,是该再看看的。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将府中宴女客的日子定在了五日后。
五日后,姑娘们应约来了。
六个姑娘过来是什么意思,一目了然。这般既然开诚布公,闵氏更是将态度摆得十分明朗。朝晖堂里头的长公主得了信儿,便立即暴怒了。
周家这几个女人什么意思?越过她给周斯年纳妾?谁给他们的胆子?!
怒极了,又将屋子里的瓷器玉器砸了一堆。下人们噤如寒蝉,朝晖堂主屋里顿时跪了一地。这个院子自那日被周斯年下令围住后,至今仍未被解禁。如今除了长公主自己能出入,朝晖堂的其他下人连踏出朝晖堂半步都不行。
无人手帮衬,长公主恨得心都疼了!她平生是最厌恶旁人沾染周斯年,外面养的那个,早已耗费了她毕生所有的忍耐力。如今是再不允许有第二个贱婢出现周斯年身边。决不允许!
今日不把事儿给搅合了,她是决计过不去的。
左思右想半天无其他办法,便黑着脸亲自往闵氏的院子冲去。
长公主恍惚着明白,周斯年是真的变了。以往不管她多过分会原谅她的周斯年,现如今越来越冷漠。她心里慌,又有些不解。周斯年怎么可以变?他是自小便就心悦她不是吗?周斯年做人怎么可以这般善变!
她不知道怎么挽回,一切顺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