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等到发觉她郁郁寡欢,以至于性情偏激时,已经有些晚了,幸好后来有了君吉,又生了阿早,拙荆这才渐渐好了许多。是我有负于她!”
君吉就是韩晖的字。
唐泛道:“如此说来,尊夫人与家中女眷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韩方叹了口气:“是,因为往年恩怨,拙荆与我母亲和兄嫂皆有些龃龉。”
看来之前汪直所说的,关于韩家的事情全都是对的,从韩方和韩晖的话里,唐泛不难勾勒出一个性情偏狭的妇人形象,清官难断家务事,正因为跟林氏有怨的人实在太多,所以若是其中有人为了报复她,对韩早下手,那也是不奇怪的。
唐泛就道:“我们想先见见那个书童。”
韩方道:“拙荆就在后面堂屋养病,待我先去与她说一声,二位稍等。”
一件小事,他本来自己可以做决定的,却说还要先问过妻子,爱之深怕之切,林氏虽然跟韩家其他人关系不好,却得韩方真心相待,至今也未纳妾,也算是有舍有得了。
唐泛道:“既然已经来了,我们便与韩少傅一道去探望一下尊夫人罢。”
韩方道:“也好。”
几人来到后面的屋子,韩方问外头的婢女:“夫人可在?”
婢女应道:“夫人正在里面歇息。”
话刚说完,里头便传来一声询问:“谁在外面?”
婢女忙掀起帘子往里头说话:“嬷嬷,是老爷来了,还有几位大人,说是要问问早少爷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里头回应道:“请进。”
唐泛他们跟在韩方后面走了进去,绕过屏风,就看到一名中年妇人半躺在床上,正要掀被下床,旁边还有一名老妇在服侍。
韩方连忙上前阻止道:“你身子不好,就躺着罢。这位是西厂汪公,与顺天府唐推官,他们奉陛下之命前来调查阿早死亡的案子,想见见阿早的书童。”
唐泛也道:“夫人若是身体不适,就不必起身了,我等只是过来问候一声。”
林氏虽然三十多岁了,却还风韵犹存,姿色容貌皆是上上之选,也难怪这些年来韩方对她一直倾心不移,她面色略显病黄,眉间有股阴郁之色萦绕不去。
“为了我儿的事情,有劳二位大人奔波,实在过意不去……”林氏说道,言语还算温和得体,却见她忽然看见了站在韩方身后的韩晖,面色倏地一变。
“谁让你进来的!”林氏对着韩晖厉声喝道。
韩方:“萱娘……”
林氏理也不理他,只死死盯住韩晖,怨恨地道:“出去,听见没有!你害死你弟弟还不够,又想来害我了?!”
韩晖手足无措:“娘……”
林氏尖声道:“我没你这种儿子!那天你明明可以送小早进宫的,为何没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着让小早死了,你就是二房名正言顺唯一的儿子了!我告诉你,你别想得太美!我没生过你,你找那老虔婆去,是她让你来韩家的,你去给他当儿子去!”
韩方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喝了一声:“萱娘!”
林氏喘着粗气,情绪瞬间崩溃,捶着胸口又哭又叫:“小早!小早!娘的心肝啊!你死得好惨!谁那么狠心要害你!是周氏还是王氏,你给娘托个梦啊!等娘给你报了仇,娘就下去陪你!我的儿!”
妇人那尖利的哭喊声直刺耳膜,令唐泛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汪公公更是早就受不了了,直接丢下一句“不知所谓”,转身就甩袖出去了。
韩晖连忙跟在他后面避让出去,唐泛没办法,看着韩方在那里细声劝着妻子,慢慢地将她劝得消停下来,也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