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皱眉不语。
汪直道:“不过南城帮就算有官面上的背景,应该也跟这次的案子无关,应该是他们底下有些人胡作非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唐泛觉得汪直这次的态度十分古怪和暧昧,就像之前,他既然已经查出事情可能跟南城帮有关,那直接对南城帮下手也就罢了,却因为时间仓促,就要让阿冬去做饵,似乎只想找出拐走幼童的凶手,却不想针对整个南城帮。
再结合刚刚他回答隋州的问题,唐泛估摸着,也许是因为南城帮跟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有勾结,而万通又是万贵妃的弟弟,所以汪直才要投鼠忌器?
能让向来无法无天,谁也不怕的汪直想要息事宁人,可见这南城帮的能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但能送幼童入宫当宦官,会仅仅只疏通了万通吗,汪直如此讳莫如深,会不会是因为南城帮还有其它背景?
霎时间,许多念头在唐泛心中一掠而过。
他来不及往下深入思考,就听见汪直冷下声音道:“但估计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越发有恃无恐,仗着自己在官面上有人,就任意妄为,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已经上达天听,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将人寻回来才行。”
方才那两个被抓回来的人,见汪直将他们的底都倒得干干净净,不仅脸色煞白,又惊又惧。
唐泛道:“你们虽然是南城帮的人,但刚才汪提督也说了,只问首恶,胁从从宽,既然刚刚被你们拐走的孩童已经被找回来,只要你们肯积极配合,老实交代南城帮将拐走孩童藏匿的地方,就不会被问罪。不仅如此,还有重赏。”
那两人都没有说话。
唐泛虽然心急如焚,面上却依旧露出淡定自如的神色:“既然不会被问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你们不坦白,难不成你们真想到诏狱还是西厂去走一遭?到时候诸般酷刑一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的话说完,隋州就很配合地挥挥手:“将他们带走,弄回诏狱,先弹个琵琶。回头再盯上一回,不愁找不到其他同伙!”
薛凌应诺一声,朝着那两个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们还不知道弹琵琶是什么罢?我来告诉你们,就是用尖刀子在你们的肋骨上,像弹琵琶那样来回弹,死不了人,但是刀子怎么来回磨,你的肉就会被剔出来,最后只剩下骨头,刀子就在骨头上磨,那个声音啊,啧啧,我听了都牙酸……”
在这样的语言折磨下,不用去体验什么弹琵琶,两个人就彻底崩溃了,他们嚎啕大哭:“大人啊,不是我们不肯说啊,实在是帮里的规矩大,要是让二当家知道我们干出这种事,只怕会剥了我们的皮,到时候我们同样也活不了啊!”
唐泛问:“那个邓秀才是负责你们帮里贩卖人口的?”
其中一人抽抽噎噎:“是,这种事向来都是二当家在管,听说今晚拐到了一批不错的货色,可我们在帮中地位不高,也不甚清楚!”
唐泛温言道:“你们也不必担心会遭遇报复,事了之后,官府会帮忙给你们安排一个新的身份,送你们一笔足可安身的钱财,让你们到南方重新开始,这样你们总可以放心了罢?”
薛凌作势要将他们抓走:“唐大人何必跟他们啰嗦,既然他们不想要,等去体会了弹琵琶,到时候自然什么都肯说了!”
软硬兼施之下,那两个人终于完全屈服了:“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这南城帮虽然也做贩卖人口的生意,除此之外,却没有和赖老大和六指李他们一样去贩卖私盐,反倒开起了青楼和赌场,还放起高利贷,总之怎么缺德怎么来。
贩卖人口其实并不一定是违法的,像在大明朝,许多地方发生天灾,百姓人家活不下去了,卖儿鬻女是正常的,这也是许多高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