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又敬又怕呢,为的就是这份绝无仅有的特殊性。
面对对方的灼灼目光,隋州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一切所查,自会据实奏报。”
王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一些。
正事告一段落,唐泛他们风尘仆仆来到这里,王越汪直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为其洗尘的,当下便在总兵府摆了一桌,也没去叫郭镗,几个人围坐一席,庞齐他们另开一桌,上的是骨头汤底的鲜锅子,边上是嫩嫩的小羊羔肉片和各种羊杂,以及豆腐菌菇等各色素菜。
大家都饿得狠了,各个甩开腮帮子吃,出云子也跟所有人一样吃得不亦乐乎,见唐泛不时注意他,便解释道:“贫道修的是正一道,而非全真道,不必戒荤腥的,我看唐御史对道家也颇有见地与慧根,要不要拜入贫道门下?”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正一道不妨碍娶妻生子的哟!”
唐大人那个汗呀,不由抽了抽嘴角:“……多谢道长好意,我事情繁杂,怕是没法专心修炼。”
说完这句话,不知怎的视线就与对面的隋州对上。
对方似笑非笑,瞅得唐泛一阵莫名心虚,赶紧移开目光。
用完饭,才是说正事的时候,出云子知机地告退,庞齐等人也齐齐退下。
王越将隋州请到书房密谈,汪直与唐泛则留在偏厅。
唐泛就问:“那出云子果真是龙虎山下来的?”
汪直:“我怎知道?”
唐泛:“……那你怎么还将他留下来,还听了这么多话?”
汪直:“正是故意要将他留下来的,他听得越多越好。”
唐泛恍然:“你早就怀疑他,所以故作试探?”
汪直起身,背着手在厅中踱步:“不确定,因为在他出现之前,鞑靼人那边已经提前得知几回了,不过此人的确有些可疑,与其放任他在外头乱晃,还不如留在身边,就近监视!”
唐泛笑道:“没想到汪公来大同短短两年,竟也对疑兵之计运用自如了,佩服佩服!”
汪直冷道:“那顶个球用!西厂还不一样被人连锅端了!我就知道尚铭那龟儿子一倒向万通那边,肯定是要借着万通的势力对我下手的!”
他看上去冷静,其实心里对这件事还是在意得很,否则也不会提起尚铭两个字就咬牙切齿。
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的。
抛开西厂好坏不论,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势力,短短几年就能与历史悠久的东厂分庭抗礼,甚至还要压过东厂几分,结果转眼间就被铲除了。
换了谁,谁心里都会气不顺。
偏偏唐泛还火上浇油:“其实西厂没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