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惠妃不合,已是老常例了,当年在潜邸时就斗得厉害,进了宫后更甚以往。近日常惠妃才又在皇后面前吃了个大亏,被禁了足,怪不得她会恨成这样,把脑筋动在了赵家身上。
“她以为她当年做的那事能瞒过谁?不过本宫如今被禁了足,倒不好直接在陛下面前告状,等陛下见了那郿氏,自然会留意上,到时候本宫看那贱人还有什么脸当她所谓的贤后!”
“可——”
“当年郿氏悔婚另嫁,虽京中无人敢议论,可那几个叛王却没少拿此事膈应陛下。你们既知道忌惮她的身份,不敢让她在人前露脸,又怎知陛下不会因为她的存在,更加反感赵家?反正她在赵家就是隐形人,难道你还舍不得?”
“倒不是舍不得,只是……”
“你就别只是了,就一句话,到底办还是不办?”
陈氏迟疑地看了常惠妃一眼。
自从婆母过世后,赵家和常家最大的联系也断了,若是换做以前的赵家,其实也无所谓。可如今赵家身为曾经的晋王一党,早就把当今陛下得罪得死死的,之所以能留存,是因为开国功勋这块牌子。
可对于勋贵们来说,陛下待见与不待见完全是两种待遇,出去受人冷落遭人奚落不说,儿孙也前程尽毁,她那大儿如今不过三十,竟已有了白发。
其实惠妃说的没错,如今唯一能伸手拉赵家一把的,也只有惠妃了。惠妃虽名分不如皇后,却养了陛下唯一的皇子,皇后子嗣艰难,多年来一直无所出,惠妃却手握陛下唯一的皇子,还是长子,未来指不定又是一位太后。
一时间,无数念头盘旋于陈氏脑海之中,她又看了常惠妃一眼,咬牙道:“娘娘等着臣妇的信就是。”
“好!”常惠妃露出满意的笑容。
陈氏回到国公府后,将此事告诉了丈夫赵瑞。
夫妻二人想了整整一日,最终还是决定帮常惠妃一把。
既然已下定决心,陈氏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当即让人去叫了郿氏来。
此时的郿氏虽才二十出头,却因常年独守空房遭受冷待,整个人暮气沉沉的,若不是那张异样娇艳的脸,看着真像个守寡了多年的寡妇。
她穿着一身靛蓝色的衣裙,打扮得素气而老成,见到陈氏后,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站在那也不说话。
每次见到这个儿媳妇,都让陈氏有一种如噎在喉之感,所以她不愿见对方。尤其此时多了层见不得人的心思,更让她莫名厌恶此女。
“惠妃娘娘想见见你,你明日跟我进宫。”
郿氏错愕,惠妃想见她?
不过陈氏显然懒得与她多说,说完就让她走了。临走之前倒是叮嘱了一句,让她明天打扮打扮,别穿得像现在这样。
打扮?
郿氏回到住处后,打开衣柜看了看,露出苦笑。
丫鬟梅芳道:“以、以前的……”
梅芳有些口吃,不过郿氏与她处久了,也明白她的意思。梅芳是说让她看看她出嫁时带的那几身衣裳。
搜遍她身边所有,唯一鲜亮点的,也就只有那几身衣裳。
郿氏让梅芳去开箱笼,好不容易把衣裳翻出来,却发现那些衣裳因放的日子久了,平时也没拿出来晒过,隐隐有些泛黄,还散发着霉味。
“罢了,我寻常时就是这样,打扮了也是这样,也不知叫我进宫做什么?”郿氏道。
下午,陈氏让人给郿氏送了一身衣裳,还另搭了两根簪子。这让郿氏颇为意外,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恐惧感。
次日,她穿着那身衣裳去了正院。
陈氏嫌弃她发式梳得老气,又让身边的丫头给她梳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