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才让她难受得厉害,儿子回来后去了国外的那半年,她满心惶恐,害怕他又一去不回,只能时常打电话确认他还在,才能安心下来。
半年后,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朋友。她满心欢喜,可是很快地,就发现儿子的这个朋友不简单——能随随便便地将院子里种睡莲的大缸单手举起,还能从地面一跃到三楼,能简单么?不仅如此,他们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愫,就算两人没有做出什么亲密的事情,只要坐在一起,让人无法忽视,只是他们不想承认罢了,所以一直当作没看到。
直到这一刻,她心里已经确定了儿子失踪的那十八个月,绝对不简单,甚至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或许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明明快要病死了,儿子回来后不到一个月就莫名其妙地病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何不知道这是因为儿子的原因?
现在,儿子终于和他们摊牌了,可是听到儿子失踪的十八个月发生的事情,她却完全没有高兴,也没有终于得知真相时的恍然,只剩下儿子可能会再次消失的恐慌,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简父将妻子搂到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眼里有悲痛也有不舍,却没有说什么。
简陆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轻轻地叫了一声“妈”。他没想到母亲会如此敏感,甚至觉察到他和海因斯之间的关系,只是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怨不得这段日子,他和海因斯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外头逛,她也从来都是笑盈盈的,没有问他们要做什么。
其实她心里分明已经有预感,只是不想揭开最后的面纱,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只要这样,一切都没有发生。
“哥……”简洁双手紧紧地揪着沙发的扶手,双眼赤红,沙哑地说:“你、你不要走,可以么?”
简陆涩然地道:“我在这个世界的肉身已经死亡,属于闯入者,如果不离开,只有被此间的世界规则抹杀。”
简母哭得更伤心了,连简洁也忍不住默默地流泪。
看到这一幕,简陆心里自然不好过,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他木木地坐在那儿,直到海因斯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
最后还是简父开口道:“行了,你们都别哭了,阿陆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而且他只是去另一个世界,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就当他移民国外好了。”
简洁边拉噎着边道:“爸爸乱说,移民国外和去另一个世界能相同么?至少我哥移民的话,我还能再见呢,去了另一个世界,就永远见不到了……”然后又哇的哭起来。
简父无话可说,只得让两个女人哭。
这一哭,哭了一个小时,在场的三个男人只能闷闷地陪着。这种时候根本劝不住,还不如让她们哭个够,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以后才不会再哭,简家的女人就是这样。
见她们两个眼睛都哭肿了,简陆伸手覆到她们眼皮上,圣光闪过,两人的眼睛很快便恢复正常,又丢了一团圣光过去,两人顿时精神得不行,根本没有那种哭到头昏脑胀的感觉,两人看着简陆都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