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叶寒想捉弄它,就在它停下来的时候,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见老黄一阵风似的往来路冲了过去,冲出老远后,回过头瞧瞧,结果发现自己的主人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立马又狂奔起来。
老黄很兴奋,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畅快的奔跑过了,所以它很乐意这样来来回回跑个不停,就像好久好久好久以前那样,只不过那个时候陪它玩的可不止小主人一个。
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上久久回荡,散播着喜悦,小路两旁那一片片金黄饱满的稻谷也和着这喜悦,快乐地起伏起来,一阵秋风掠过,带着这笑声冲散了小山坡上残存的最后一丝晨雾。
一人一狗一路上打打闹闹,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桔林。看着眼前几十株排列有序的高大桔树,还有那树上挂满的小灯笼似的桔子,叶寒觉得自己的任务稳了。
三年没打理了,这田间却没有多少杂草,不少桔树底下有新鲜的泥土翻动的痕迹,肯定是哪个乡亲来照料过这片桔林了。
刚出事的那会,叶寒一个人搬回了村子,村里人不擅长讲安慰的话,只是经常给她送东西,有时候是几株白菜,有时候是一篮桔子,只是那时候的叶寒心如死灰,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对这些好意统统拒绝。后来那些人就不来打扰她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人遗忘了,没想到依然有人惦记着自己,看着满树已经熟的快要掉落的桔子,叶寒不禁双目一酸,轻笑着擦了擦眼睛,戴上手套准备干活了。
极远处的山上,一个带着草帽,腰挂柴刀的花甲山民正极目远眺,虽然看不清桔林里的人,但那条欢蹦乱跳的老黄狗他还是认识的,“多好的孩子。”看了片刻,他转身继续往山上走去,留下一声叹息,有些许欣慰,也有些许惆怅,“多好的一家人,可惜了,可惜了。”
桔林里,叶寒忙得不亦乐乎,帽子戴着太麻烦,早就被她扔到了一边,一头披散着的秀发也很碍事,她就随意拔了几根长草,胡乱扎了起来,如果被哪个美发店的托尼老师看到叶寒如此粗暴地对待这一头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秀发,保管急得直跺脚,连活生生打死这个没心没肺的懒女人的心都有了。
日头渐渐升高,两个大蛇皮袋已经装满了,叶寒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微张的小嘴不停地喘着气,这两袋桔子加起来起码有两百来斤重,花了她将尽两个小时,可把她给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