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住的人突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额边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卿仪疼的都有些出现了幻觉。
一会是从小被教导的清规戒律,礼义忠信;一会是软弱无比的、年幼的自己的嚎哭。
于是他也真的哭了出来,流出来的泪却是一道道血痕。
姚重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从谁开始下手呢?……你想见你的母亲吗?还是先见你父亲?”
卿仪依旧没有回答。
福禄儿站在一边,有些不悦地说着:“陛下,他既然执迷不悟,那我不如先把他老娘带来……听说他娘长的还很好看呢。”
说完,福禄儿就站了起来,他胖的像是一个肉做成的山包,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铁链突然剧烈的响了起来。
卿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力地倒下。
“……不准去!”
“凭什么呢?”姚重华蹲在了他的身旁。
卿仪的唇颤了颤。
然后,哆哆嗦嗦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我知道。还有呢?”
“……除夕,在之前是我室友养的宠物。
他会写字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我怀疑,林除夕……是虫族,虫族幼年期状态和小龙人差不多。当初他是伪装成了宠物。”
卿仪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因为神智不清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是他依旧说完了。
姚重华勾起了一个笑,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听到了吗?”
福禄儿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小的,听到了!”
姚重华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冷淡了起来,声音冷的如同冰棱:“那还不去。”
他的表情一边,福禄儿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忙不迭的带着人退下。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下了姚重华和卿仪。
姚重华摘下了手套,苍白的如同冷玉似的手捧住了卿仪的脸,然后擦了擦他从眼眶里流出的鲜红的血泪。
然而这只是无用功罢了。
鲜红的液体顺着卿仪的脸侧蜿蜒而下,像是一条条溪流汇入江海。很快,血迹一路汇集到了姚重华的手背上,往下滴落,掉在了地上,溅起点点水花。
却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所以说,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既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又不是铁骨铮铮的英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坚持的是什么,也没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无能到连自杀都做不到。”
他嘴角的弧度高高扬起,明明是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看上去像是残酷的嘲讽。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一样,你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和我一样,一条路走到黑呢。对不对?”
姚重华弯下了腰,然后笑着抱起了他,眉眼都带上了一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