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薛匪风扶着沈清然站起来, 因为沈清然体力透支,几乎半身倚靠在他身上。
沈清然骤然顿住,胳膊肘使了点力气,不大,但足以让薛匪风感受到他的拒绝。
他不能跟薛匪风回去,既然已经被揭破了身份,无论自尊也好,别扭也好,他反正不会再穿回女装。再跟薛匪风回李家村,怎么向外人道明他的身份?
说薛匪风眼瞎娶了个男人当媳妇,成亲几个月没圆房,一两个月后才发现真身?
还是说薛匪风媳妇跟人跑了,一怒之下抓了沈家的小叔子过来顶包?
沈清然闭了闭眼,他都能想到长舌妇们田间议论薛匪风的说辞,无非不是嘲笑薛匪风戴绿帽,就是猜测薛匪风那方面能力不行。
他已经让薛匪风背负了太多嘲笑,薛匪风以前为了自己的“媳妇”默默忍着,如今媳妇一朝恢复男儿身,沈清然又怎能让薛匪风继续被传为笑柄?
沈清然抓着薛匪风的胳膊,目光描摹过他坚毅刚硬的眉眼,眼前的人总是先于自己妥协,他何德何能,占着他的妻子之位,“我不能跟你回去。”
沈清然想起自己的原书中的结局,突然间有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荒诞感,“你就说我吃了路边的野生毒蘑菇死了,就地埋葬了。对不起,我耽误了你这么久,钱我还是会还的。”
山间骤冷。
“你在说什么?”
薛匪风想起上次他在山道上,因为沈清然不让他看小腹上的伤口,第二天他出了山洞,没有等沈清然一起走,那时自己还是个瘸子,沈清然便追不上自己。后来回家之后,沈清然连门都没进,在后院栓了驴车就离家出走了。
薛匪风闭了闭眼,同样的山道,他不顾沈清然大步流星。枉他曾为率领十万之师的将领,打仗时分析敌方弱点,总结战斗经验,以小博大时看似险胜实则运筹帷幄。
怎么面对沈清然,他就又犯了同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一败涂地。
沈清然推开薛匪风,将柴刀留给黄丫防身,牵了栓在树下的傻狗,走了两步,挠了挠后脑勺,“不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