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死那个周扒皮,咋,老孙头你还心疼周老抠?”冯三儿不爽的道。
虽说是领队,但冯三儿也是周家的佃户,他家的地就是周家巧取豪夺走的,为了显示周家的恩德,才给了他这个佃户领班的位子,还以为谁稀罕。
“俺才不心疼他那苟日的,俺是怕朝廷收他的税,到头来还是加到咱们头上,以前这事儿他又不是没干过。”老孙头解释道。
以前他们几个家里可都是有地的,但谁家还没个小灾小难,就拿着老孙头来说,前些年家里儿子得了重病,为了给儿子看病他不得已将仅有的十几亩地抵押给了周家。
可最后病还是没治好不说,连地也没了,周家当时还大发善心的让他来当佃户,种的是自己的地,现在却成了佃户,关键是以前他头上的税还得他来交。
辛辛苦苦干一年,被周家七扣八扣的,剩下的那点也只够交原来的田赋了,可现实就是这样,他只希望东家别因为商税的事儿,再难为他们。
“我瞅着这事儿朝廷啊,也弄不成,这事儿朝廷已经不是没弄过,我看这新政啊,跟万历朝那个张首辅的新政一个样儿,雷声大,雨点小!
为啥搞不成?皇帝老子知道咱江南是啥情况不?他不知道!那些东家老爷们哪个不是贼的冒油,还有那些王府的达官贵人,谁会老老实实给他交钱?”韩老怂将竹筒在一旁敲了敲道。
韩老怂年纪最大,似乎知道以前张居中搞的新政,他对年轻的新皇帝并不太看好。
“不一样!不一样!咱们的皇帝可不是你这个怂货,去岁咱江南的官儿可几乎被杀了个遍儿,你是没看着,咱可亲眼看着三百多口人一下子就给砍了,那个血流的呀!啧啧——
我瞅着咱们的皇帝这是要动真格的,诶,我说老韩头,你吃的咋恁快咧,不吃了不吃了,这烟可贵着咧。”冯三儿边说边将烟袋子往回了拽了拽,并打开韩老怂抓烟叶的手。
“嘿,不管真假,要是皇帝老子真给咱分上块地,咱老孙头给他立个长生碑,天天供着他皇帝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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