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越离京城近,朱寿鋐反倒是心里越有些忐忑,与福王朱常洵的想法相似,朱寿鋐也觉得是不是有些过于顺利了?
难道他的声望在民间真的有这么高吗?尤其是这都到了京畿了,到目前为止朱寿鋐并没有碰到一丝抵抗。
“懋甲,本王这两日心里总觉不踏实,朝里的那两个人这几日可有信儿传来?”朱寿鋐沉声对靠着马车闭目养神的孔胤植道,孔胤植字懋甲。
“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厂卫的手段,京城乃是朝廷的心脏,京城内的厂卫更是多如牛毛,既然已经约好了时间,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我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以免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至于这两个人,孔府当年有恩于他们,他们既然已经答应效劳,就肯定不会反悔,再说了,即便他们反悔,凭借老夫的威望,朝中三公九卿,谁会不给老夫个面子?”孔胤植睁开眼睛不屑的道。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从一开始,孔胤植和朱寿鋐就没打算强攻。
“唉,殿下呀,老夫知道你在担忧什么,那暴君将卫所撤除,使各地兵备道限于瘫痪,朝廷为何不调边军入京?殿下可曾想过这个问题?”孔胤植瞄了一眼朱寿鋐道。
孔胤植觉得这朱寿鋐其人太过优柔寡断,其实一开始鲁王并不是孔胤植的首选,他其实想选蜀王,因为不论是在兵力上、还是物力、财力上,蜀王在整个大明都首屈一指。
可没办法,蜀王离曲阜实在太远,而曲阜距离鲁王府又实在太近,孔胤植担心就算他不妥协,鲁王也会霸王硬上弓,绑着他进京。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一个十分精明的帝王并不是他想要的,只要鲁王破了京城坐上那个位子,孔家的势力肯定会更加壮大。
孔胤植可以说是起事的队伍里最轻松的了,因为不论哪个藩王坐上那个位子,孔家都能高枕无忧。
“这……兴许是朝廷担心建虏突然犯边吧,听福王叔说,建虏好像知道了大明的这场祸乱。”朱寿鋐沉吟了一下道。
朱寿鋐虽然与福王朱常洵差不多年纪,但从辈分上来算,朱常洵却是朱寿鋐的叔叔辈。
即便现在他们叔侄俩是竞争关系,但买卖不成仁义在,辈分还是不能乱的。
“非也非也!殿下难道忘了前两年的流寇之乱吗?当时建虏也曾屡次犯边,朝廷哪次不是召边军在内地剿寇?”孔胤植笑着摇了摇头道。
“那这又是为何?本王也想不明白,大明各地已经乱成这个样子了,朝廷竟然还不肯调边军来,说实在,这些天本王连朝廷的兵都没见着,总觉得太过诡异。”朱寿鋐忧心忡忡的道。
“哈哈哈!”孔胤植闻言后大笑。
“殿下无须担忧,殿下难道以为京中百官真的如铁桶一般吗?”
“哦?难道这是朝中百官在刻意阻挠?”朱寿鋐闻言眼前一亮道。
“哼,不论如何,这对我们是件好事。”孔胤植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善!待本王入了京城,定然对官员秋毫无犯。”朱寿鋐信誓旦旦的道。
“再有两日大军便可抵达京城了,不过福王那边追的也很紧呀,殿下不得不防。”孔胤植换了个话题道。
本来福王的部队距离他们至少相差七日的距离,可这段时间哨骑来报,这个距离在逐渐缩短,按照目前的情势,很可能他们前脚刚到,福王的部队也就到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好事。
虽然他们的敌人都是崇祯皇帝,一起到了京城兵力就更多,但问题是那位子可只有一个,万一福王在京城也有内应,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殿下,此事无虞,我有个内侄在福王的部队里,只需要略施小计,拖延福王个两日问题不大。”二人正说话间,马车外头突然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鲁王自然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山东境内虽然亲王不多,但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还是很多的,能跟在朱寿鋐马车边的,自然都是深得朱寿鋐信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