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鞍马山,玉龙寺。
沿着曲折的山道而上,一座古朴的寺庙就在眼前,推开稍显破旧的庙门,宽敞的寺院中,点燃着两排火把。
僧院僧房无灯,火把的光在风中摇曳,墙上窗上影影绰绰,在夜幕下透着诡异。
一片寂静之中,西条大河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余光朝后一瞥,略显单薄的少年已然走了进来。
“你倒是真敢啊。”他在庭前站定,冷笑回头,“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蠢呢?”
忱幸信步而入,左右看了眼,已然感知到了那些隐匿四下若有若无的气机。
“这就是源氏萤的老巢啊。”他说。
人们只道鞍马寺,哪会想到鞍马山上还有这么一座旧庙的遗址,再加上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倒真是藏身的好地方。
西条大河笑了下,随后认真看他半晌,才道:“你剑道水平不低,可惜不够聪明,要死在这里。”
“赐教吧。”忱幸说道。
西条大河脸上笑意收敛,“你在这等我。”
他转身步入身后佛堂,而四下房门大开,呼啦涌出持剑的蒙面之人,将院中身影团团围住。
忱幸默然不语。
少顷,头上绑了鬼面的西条大河从佛堂而出,他已换了一身传统的剑道服,手上抓了两把剑,步入院中时抬手一甩,其中一把便落向院里。
忱幸抬眼,身形未动,伸手如召,那剑便捉在了手上。
西条大河眼皮一抖,心下更为凝重。
“我跟龙圆和尚他们,都曾在同一个剑道场学习。偶然间听说京都有个叫义经的古老流派,后来我就自己开始研究义经流,于是我在两年前退出剑道场,开始以义经流的继承者自称。”
他开口道:“我在源氏萤里被冠以弁庆的称号,可相比而言,我更喜欢义经,我一直就想成为义经。我偷那尊佛像是为了钱,但并非私欲,而是想在京都盖一所义经流的道场!
首领以前就在这座寺庙里当主持,一直管理这里,可他在三个月前过世了,这里也将被拆除,如此一来,我就不能用这当道场了。
所以我杀了樱正造,独吞那笔钱,而就算没有他,我也为佛像找好了下家。毕竟现在的网络,实在是太方便了。”
“网络是很方便。”忱幸听后,漠然道:“所以,这是你死前的自白吗?”
西条大河脸色一沉,缓缓拔刀,双手握紧。
忱幸单手握着剑柄,手腕一抖,剑鞘飞离,铁剑在火光下暗沉。
“喝!”西条大河一声大喝,人从阶上落下,数步距离眨眼而至,挥刀劈落。
忱幸目光沉静,接招时剑出如递帖,剑锋破空,清吟渐重。
快,极快的剑,相距最近的火把倏然间摇曳明灭。
铿!
剑刃交错,火星迸溅,可一把剑刺空,另一把剑却直刺咽喉。
西条大河脸色大变,如同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