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在大门口停留多久,几个人便一起上了楼。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首映前,先看母带。”走在那嘎吱作响的木制楼板上,林锡压抑住嗓子里激动的声音,说道:“但是……我实在是等不及宣传、上映了,雷蒙德,谢谢你没有固守规矩。”
“林,我想你绝对不会后悔那几个月的辛勤付出,当然,我也要在此谢谢你的演出。”
林锡摇了摇首,昳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三个人一起上了楼。虽然是第二层,但是因为雷蒙德的房子的第一层极高,所以他们足足爬了大约三层的高度才停下。这也是林锡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仅仅是在一楼进行了试镜。
整个第二层只有一扇门,是有着岁月刻印痕迹的木制小门。因为经常被人握着打开的缘故,铜把手的正上面有些泛黄。雷蒙德走到了那扇小门前,伸手轻轻地按下、推开,一道白色的大屏幕便出现在了林锡的视野里。
那是几乎横陈了一整面墙的白色大荧幕,放在房间里的是最古老的放映机,白色的幽光中泛着一点蓝色,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直直地照耀在那片荧幕上。
当目光触及到在那荧幕前站着的人时,林锡的眸子倏地睁大,惊呼出声:“陈姐,亚尔曼先生,亚尔曼夫人?!”
陈雅静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整个人都带着一点颓废的气息。但是圆眸中却绽放着精神奕奕的光芒,听到林锡的话,她上前笑着说道:“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恐怕我们都要等不及先放了。”
房间里只有两排座位,是柔软舒适的大沙发,能够让每个人以最舒坦的姿势观看电影。
“哦,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你了,我的诺……”
“莉兹,你这件裙子看上去非常好看。”欧诺忽然开口,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话音刚落,他便转首看向了一边的雷蒙德,说道:“雷蒙德,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可以观看母带了。”
“我的诺儿,你总是这么狠心。”将脸蛋全部埋在了亚尔曼先生宽广温暖的胸膛里,那位可爱慈善的夫人如此小声呢喃着。但是欧诺却仿若未闻地拉着林锡、便坐在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等待着电影的开始。
所有人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雷蒙德和亚尔曼夫妇坐在了第一排的中央。而陈雅静将母带放入了放映机中后,便也坐在了林锡的身边,一起等待着电影的开始。
小小的私人影院里是一片寂静,寂静到林锡似乎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仿若要从喉咙里蹦跳出来。咯吱咯吱的机器转动声还在身后不停地回响,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一片荧幕上,聚精会神,不曾移开。
当那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英文在屏幕上显示出来时,林锡听到了一道压抑在嗓子里的呜咽声在自己的身边响起。他轻轻地转头看向一边的陈雅静,只见在荧幕灯光的照射下,不知何时,她的眼中已经积满了晶莹的泪水。
《》。
《恰空》。
耳边响起的是那段悲沉低转的音乐,映衬着维也纳的濛濛白雪,反射着柏林乌云密布的天空,最后在一声遥远到无力挽回的汽笛声中,一切都归结于瞬间的宁静。
只有磅礴倾泻的大雨还在音响中不停地作响,映衬着屏幕上那个本该高贵优雅的男人,更显得他此刻的狼狈不堪。
但是最令所有人悲恸不已的不仅仅是那暴雨中绝望无助的身影,还有在影片的最后,一个年迈孤独的老人独自坐在一架蒙了灰的钢琴前,轻轻地抚着那被八十八个黑白键,低声说道:“你说,要为我一个人演奏一曲《恰空》。于是,我等了六十年。或许……其实你是在等我,为你先弹起一曲吧。”
“莫青。”
画面的最后是逐渐黯淡下去的色调,仿佛是一张泛了黄的旧照片,那个老人就在其中轻轻地按动着钢琴键,弹奏起一首忧伤悲沉的曲子。那苍老的布满沟壑的脸早已没了年轻时的俊美,但是却在这最后的时刻,又变成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那个还未被战火追上的维也纳,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从未开始过。
清俊矜贵的男人温柔地弹着琴,精致漂亮的东方青年在一旁拉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