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川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严遇没反应,松开了那只瘦削冰冷的手,那缕怨气瞬间四散开来,这次虽不曾攻击他,但却一直在周身萦绕不去。
坟地阴气重,临近午夜鬼煞尽出,如果不是不得已,严遇并不会来这里,他最近频繁的使用灵血,元气亏损,最容易招鬼上身,当下也不耽搁,骑车回到了家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脖颈处忽的隐有痒意传出,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咬不休,只让人恨不得伸手抓挠,严遇对着破碎的镜子照了照,发现脖颈处多了一条红痕,不偏不倚恰好在喉管致命处。
不用想,肯定是着了荀川的道,如果真的伸手去挠,脖子上这一圈肉就没了。
严遇不过指尖微碰,脖子上就多了两道血痕,他没去挠,像往常一样洗完澡,然后就盘膝坐在床上开始剪手指甲。
“咔嚓——”
“咔嚓——”
他一下下的剪着,指甲不仅没断,反而越来越长,严遇挑眉看了看指尖,然后一把扔掉指甲剪,起身烧了一张黄符,就水把符灰喝了进去。
然而脖颈的痒意仅短暂压下片刻,便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痒得钻心,痒得痛苦,只让人……让人恨不得一刀割下去才好!
严遇身形有些打晃,伸手撑住了桌子,却从一旁的手机屏幕中瞧见了缕静静窥视自己的黑影,他凝眸,竟然开始伸手抓挠自己的脖子,只一下,血肉尽绽。
掌心立时多了一片猩红,而那痒意也似有缓解,严遇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让人觉得他痛苦难耐。
室内的白炽灯一闪,荀川现身了,坐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严遇,看着他痛苦喘息,看着他扼喉挣扎。
“痛不痛啊?”
他倾身,与严遇视线平齐,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极为不忍。
严遇鬓角全是冷汗,一缕头发狼狈的耷拉在额前,他半跪着撑起身,俊美的容颜苍白一片,眼中满是痛苦,声音破碎沙哑:“救我……”
他握住荀川的手,指尖冰凉,竟分不清二人谁更冷一些。
荀川见状忽的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不笑了,他抬手扣住严遇的后脑,双目血红一片。
鬼是没有眼泪的,所以他哭不出来。
荀川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我救你,那谁来救我呢?”
但严遇脖颈间萦绕的黑气却顺着他指尖一点点重新流了回去,血气散尽,上面只留一条浅浅的皮肉伤,严遇僵硬的四肢也得以动弹,他撑着从地上起身,指尖微动,却以忽然从床下摸出一把桃木剑,趁荀川松懈之时闪身一刺,将剑柄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同时抬手捏诀,钳制住了荀川欲反击的右手。
荀川没料到自己竟然又中了严遇的圈套,血色褪尽的双目一瞬间充满暴怒,他周身怨气大涨,竟然是想和他拼个同归于尽。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