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定定地看着“闻人厄”,只见这幻影竟翻身上床,侧躺在殷寒江身边,低声道:“本尊并不介意与殷宗主抵足而眠。”

殷寒江一拍床榻坐起身,视线锁住这个“闻人厄”不放,仿佛在面对自己不堪的心。

他对钟离谦说过:“未曾求,何来不得;只有爱,绝不怨憎。”

他一直认为这话是心里话,半点不作伪。可情孽之所以称之为孽,正是因为妄念难掩。怎么可能不求,怎么可能没有非分之想?

哪怕是在尚未想透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尊上杯中酒甘甜无比,会想要去偷尝一口。当意识到情孽已生时,妄念根本控制不住。

“殷宗主,过来。”床上的“闻人厄”对殷寒江招手道,“还是你希望本尊称呼你,寒江?”

“够了!”殷寒江怒喝道,他扑上床,想抱住这个“闻人厄”,却扑了个空。

怀抱中空空如也,没有尊上。

殷寒江呆呆地看着那张空旷的床,方才“闻人厄”躺过的地方连一点褶皱也没有。

他愣了半晌,慢吞吞地蹭到刚才幻象躺着的地方,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一丝温度。可当他移至床内侧再看向自己躺过的地方,竟也空了。

心中似乎有一个填不满的巨兽,吞噬着殷寒江的所有情感。

他不敢再上床,狼狈地坐在桌前,身旁的座位上又出现一个“闻人厄”。

“闻人厄”拿着酒杯,自斟自酌,饮了半杯后,看向殷寒江:“寒江,你怎这般盯着本尊?是想喝酒吗?给你。”

“闻人厄”特意将酒杯转了个方向,把他喝过的地方对准殷寒江。

殷寒江乖巧地低下头,就着“闻人厄”的手去喝酒,依旧扑了个空。

这一次他没有失落,他知道是假的,却放任自己,是要告诉自己,一切皆为幻象,不必当真。

他抹了把脸,自储物腰带中取出《灭世神尊(第二卷 )》,在尊上的房间中,他必须给自己找些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