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去世时才二十多岁,师父为了让人看起来两人仍旧登对,特意在生前嘱咐了,墓碑上的照片要放他20岁时的。
倒的确很登对,就像一对小夫妻。
师父去世的时候,我和向平正在法国比赛,闹得很不愉快。回国后,向平直接没让我参加师父的葬礼,说我不配。师父落葬时,我只能远远看着,等人都走了再上前祭奠。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却无端觉得很冷。似乎太阳再照不到我,余生只剩阴云惨淡。
后来想想,可能是老天将赋予我身上的那点“温情”又收回去的关系。
我跪在墓碑前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下太过用力,眼前都磕出重影。仿佛有股无形的巨力压着我,要折断我的脊骨,将我按进泥里,让我再起不来。
我跪在那里,额头贴着地面,说:“师父师娘,对不起,我打向平了……但我不后悔。”
又说:“师父,之前我答应您要拿奖杯回来,我说大话了,对不起。”
“没有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对不起。”
“让您走得不安心了,对不起。”
“对不起……”
到最后,满口只剩空洞而沉重的“对不起”三个字。
我忘了自己说了多少遍,只记得再抬头时,原本的明媚阳光,只剩夕阳余晖。
“师父,我要结婚了。”我点燃手上请帖,慢慢看着火焰将喜庆的红一点点吞噬,“给你和师娘烧张请帖,来不来随你。我这里还有多的,也一齐烧给你,你看还有没有朋友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