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意一个眼神都没给沈家众人,看向一看到她来,一直面如死灰、眼神黯淡无光的风老爷子眼神亮起,朝她激动地“嗬嗬嗬……”
风知意看得挑眉,这是话都不能说了?走到他病床前站定,微微笑了一下,“爷爷,事到如今,您可求仁得仁了?”
风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子一滞,随即情绪有些激动地胸膛起伏。
可看风知意神色一如既然的寡淡,看着他低至尘埃、看着他高楼起、看着他大厦倾塌……没有嘲笑轻视过、也没有同情可怜过、更没有巴结恭维过。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不远不近,就像个事外人一样淡淡地看着他。
陡然之间,风老爷子像是想通了什么,无声地轻叹一声,情绪消匿下去闭了眼。
然后没一会又睁开,眼珠子往门口那边转了转,又看了看风知意,似乎在示意她离开,不要参与风家这些事里。
风知意微微笑了笑,抬手搂了搂身边大儿子的肩膀,“这是饭饭,您还记得吗?”
孟灼也适时跟风老爷子打招呼,“太姥爷好!”
菜菜跟米米见此,也乖巧懂礼地喊人,“太老爷好!”
风老爷子怔了怔,目光巡视了一遍三个孩子,眼眸微亮起一些柔软的笑意,艰难地微微点头。
尤其是看到如今11岁、只比风知意矮半个头的孟灼,俊秀挺拔得像个出色的大小伙子一样,欣慰怀念得不行。手指细微地动了动,似乎想伸手摸摸孩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眸色有些遗憾。
孟灼见此,一步上前地去握住他那枯瘦的手,弯下腰凑近他道,“太姥爷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饭饭。小时候经常去您家,跟您抢牛奶喝的那个,还拽过您胡子呢。您还说,等我长大了,训练我当兵呢!”
风老爷子眼睛顿时愉快地弯了弯,高兴地“嗬嗬”了两声,艰难地点头。似乎有些感慨地打量了一下孟灼,然后目光挪向风知意身后的孟西洲,发现他们父子两可真像,简直就是大小版。
孟西洲见此上前弯腰,温声道,“爷爷,我们来看您了。”
风老爷子微微点头,目光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风知意,又扫视了一圈他们一家五口,然后目光定在孟西洲脸上。
孟西洲似有所感,“好,我们一家会好好的,我会照顾好知意和孩子们。”
风老爷子欣慰地微微点头,然后再次看向门口,示意他们离开。
风知意见此心下微叹,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握住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把异能输入进去,“爷爷,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吗?等您退休了,我给您在我们那起栋木屋,白天种花钓鱼,晚上听蛙声虫鸣,看风花雨雪,看云卷云舒,看岁月如梭。”
她以前就承诺过,会还风老爷子十六年的抚养之恩。可自从70年她救治关押中的风老爷子开始,到现在的83年才十三年,还差三年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