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里面耽搁得已经够久了,以康熙的多疑和对太子的紧张,再耽搁下去,怕不是要误以为他要趁机谋害太子了。

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漆黑如夜又璀璨如星的双眸骤然绽出一抹寒光。

“你说的不错。”他忽而又笑了起来,“是该请汗阿玛进来了。”

——这场局,他们兄弟二人已决意踏入,他又怎敢阿玛独善其身?

身为人子,他们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将“请”进来。

只可惜,胤禛并未听懂他话中深意,只是觉得此时的太子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他有些担忧的看了太子一眼,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把他的靠枕抽走放回原位,又顺手把茶盏带回圆桌上。

然后,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几近虚脱的惊喜奔向殿门,边跑边喊:“汗阿玛,汗阿玛,二哥醒了,二哥已经醒了,你快让他也给他看看呀!”

不等他跑到门边,沉重的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康熙和几位太医裹挟着一阵寒风冲了进来。

这回不必康熙吩咐,被吵醒的孙太医就自动自发地先给太子诊脉。

一直被康熙犀利的目光盯着,饶是沉稳如孙太医也觉得心肝发颤。

幸好他是个老御医,有多年的宫中从医经验,不但保持住了表面的镇定,还一点儿都不影响该干的业务。

片刻之后,他收回了诊脉的手,捋了捋胡须,对康熙道:“太子殿下的身体消耗极为巨大,需要长期进补,且半年之内不可劳神。”

康熙没搭理他,只是是一张太医等人也都去给他自诊脉。

这种明显的不信任态度并没有让孙太医动容分毫,他老人家十分淡定地让开了位置,从容走到圆桌前,也不叫小太监帮忙,自己铺纸研磨,压好镇纸,开始拟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