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赞美歌。”她晃荡着脚,红色的裙摆泛出波浪,“我妈妈过节有时间的话,就会来这里唱这首歌。我小的时候是我爸爸伴奏,我捧着蜡烛扮演天使。等我能弹琴了之后,就是我来给妈妈伴奏了。”
小天狼星面显沉色,并不像平时探听到她童年往事或新奇事物那么兴致勃勃。
“怎么了?”
不能兼任键盘的贝斯手不是好巫师。他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也……试试?”
于是立刻被斯塔西娅按住了肩膀。永远说“没关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的公主少见地露出了惶恐神色:“你知道修缮管风琴要多少钱吗——最关键的是,这是受《历史文物保护法令》保护的文物,我会被追杀的。”
他大笑了起来:“那你就勉为其难,清唱试试吧。”
她愣了一下,最终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翻身跪坐在舞台上,让裙子像一朵火红的瀑布一样从舞台边缘倾泻了一部分下去,是个相当亲近唯一观众的姿势。
她方一开口,小天狼星就忽然明白了她的母亲为什么从前要在这里练习声乐:与在空旷草地和家中隔音室的效果都不同,这里的建筑构造让歌声缭绕不散,几乎与剧院仿佛。稀疏的阳光从彩窗中透过,一半落在空中高悬的圣母像的沉静面容上,另一半跳跃在她的眼睛、发梢和裙摆间,好像多了一点神性。弗利维的合唱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地窖里达到这样的水平的。
斯塔西娅微微垂下头来,与他四目交接,脸上又是那种熟悉的、一半含情一半无我的飞扬神采:“……昨天我曾失丧,此刻得而赎回,眼盲亦可得见。”
他忽然觉得麻瓜的什么赞美诗竟也不错。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涨潮一般慢慢淹过了他的脚踝、腰腹和胸口。没顶的一刹,教堂里的数十白烛,一排排渐次跳跃起了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