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在你这个世界的上千年以后,”我回答道。

他直直盯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说谎的迹象。

可惜我说的是真的。

面对一个说谎的专家时,我还没找到比诚实更好的选择。

我又问,“你见没见过金发碧眼的罗刹国女子,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他点了点头。

“你想,罗刹国与华夏语言、人种、饮食,都不相似,某种意义上,对你也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跟你的世界同时存在,但是地点不同……”我话到一半,却被他打断。

他接过下半句,问:“你的意思是:而你的世界,跟我的世界地点一样,却是时间不同?”

这理解力,刚刚的,我恨不得当场给他鼓掌。

我看着他,他眼睛里的狠厉微微褪去,泛起一股孩子式的好奇,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我意识到,他这个人,所谓博采众长,是很好学的,而这样的人多半对世界都有种好奇。

好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那个国王,为了听完故事,没有杀死讲故事的姑娘,好奇心战胜了他的戾气。

“如果用个你比较熟悉的字眼解释,应该是‘夺舍’,或者‘借尸还魂’,”我接着道,但忙伸出一只手来,“但是,我可没有主动夺秦愫的舍,我想,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灵魂来到这里,而她还在世界上什么地方活着呢。”

他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比我想象的其实平和很多,用了波澜不惊的四个字回应:“挺有意思。”

我从喉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平静到这种程度我都有点惊讶。我之前特别努力地不想穿帮,因为一旦穿帮,沙盘走向太难控制。我生怕他根本不听解释,直接以为我是个神经病,给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