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哈利问,褪去了伪装咒的脸孔在火光中格外苍白,语调里也因为浸染了过多不适合他的忧伤,而显出些低沉,“如果一直是陌生人,即使在日出时就要回归各自的轨迹,至少还能在这个晚上共同守着炉火,愉快的对坐聊天。”
那黑发黑眼的青年摇摇头,平静地注视他的恋人。
他说:“我只是来赴一场经年的约。”
哈利有片刻怔忪,恍惚中似乎有小孩子在耳边吵嚷,因为收到了礼物而兴冲冲的大声喊叫,固执地说要一起过圣诞,一起长大,一起苍老。
那时候大家都太年幼也太天真,天真到会以为说出口的承诺就是现实。
灿烂的时光是生长在中庭的大丽花,盛开时有几近艳俗的美丽,然而却很容易在一夕间凋零,纷纷落在北风里。
绿眼青年低垂着头,凝望着杯中升腾起的白烟出神。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想跳起来大声质问对方,去年的圣诞节算作什么,而他又为何要守着一个已经亲手撕毁的约。
斯莱特林是否总是这样荒唐?明明是他先背弃誓约,可偏要再来提起。
汤姆轻轻摇晃着指间的香槟杯,视线在哈利光滑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又顺着那条饱满的弧线滑下,看进碧绿的眼眸。
“伪装咒……”喃喃的低语在他的舌尖上滚动,一如荷叶上滚动的水珠。
心不在焉的哈利好像没听到这句话,只是将手中的杯子转了几个角度,似乎突然对那上面的印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