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这不是在他房间,而是在某个花销巨大的奢侈酒店,空气中弥漫着加湿器散开过分甜腻的花香。

这种味道使他太阳穴一顿一顿地发涨,后脑勺也仿佛被锯子割成两半,一半痛得他说不出话,另外一半在后悔昨晚那些荒唐的场景。

窗帘都没有拉上,阳光从加茂怜的睫毛漏下,晕开在他仿若透明的白金色虹膜上,醒了有很久,他瞳仁终于颤了一下,在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滚烫气息中轻微地偏过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英俊脸蛋。

脸蛋的主人撑着脑袋盯着他,墨绿的眸半敛着搭下浓黑的阴影,带疤的嘴角上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烈性香烟的气息残留在唇上,随着呼吸散开,气氛颓靡又勾人。

这张脸要放到新宿任何一个牛郎俱乐部都能引起富婆们争先恐后的竞标,但加茂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他没力气和这家伙说上一句话。

昨晚为了争位置,又打了一架,加茂怜被不幸制服。

而他身旁这个英俊混蛋显然对男人没有什么耐心,打架时出招阴损,做的时候也丝毫不心慈手软。总之两人都憋着怒火,痛了加茂怜就踹人,一晚上下来谁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早安。”

男人微带沙哑的嗓音扑在加茂耳边,像混着加满冰块的金酒后宿醉的风,热气腾腾,隐约能听出点餍足的笑意。

加茂怜听见这声音头更疼了,伸出胳膊略带痛苦地遮住眼睛,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一系列离谱破事。

“几点了?”加茂怜从懊恼中抽离,一说话才知道自己嗓子有多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