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贵妃虽在自己病时代掌六宫,却没有专权夺权的意思,心里就松明起来,又不由关心道:“且别说这些过节的事儿了,只说敏敏种痘的屋子你命人收拾出来了吗?一应伺候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姜恒答应着:“都好了。”

原本敏敏种痘,是去年万寿节后就预备行的。

只是姜恒当时提出以牛痘来代替人痘。

皇上次日召了姜方来细问,又召了刘太医旁听——皇上原觉得此事不甚靠谱,但听姜方讲完,却有些意动又派人亲自查去。

姜方不愧是大理寺资深官员,他说话简短严谨而讲究证据。正是皇上最喜欢听的回话方式,以往有大案要案,皇上也好挑了姜方来答话。

这会子姜方说起牛痘事儿来也是如此,从寻到一个为了给孩子接牛乳,而偶然染了牛痘的乡医说起,又到他自己走访各‘牛乳村’。

宫里各主位每日都有牛乳的份例,可见大清的皇室公卿都是爱用牛乳的,连带着民间养奶牛的人家也飚增。

不比宫里有自己的牧场和专人豢养。京中许多人家要喝牛乳都是专门要去订了让人送来的。

需求催生产业,京郊有不少村子里,男人养耕牛耕地,家里则另养一头奶牛,让妻女在家挤牛乳来补贴家用。

牛痘本就是好生在牛的乳处,这会子又没什么隔离手套,牛得了牛痘,人也难免要得一下。

起初还有人惊慌,觉得这痘还挺像天花。后来得牛痘的人多了,发现轻的两三天就好了,便是厉害的,躺上半个月也就渐渐恢复了——需知乡间很少有人抓药一吃半月,那绝对是担负不起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