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哈想了想,点点头,“那是为何?”
“他中了唐军的计。唐军以己方派系不和、上骄下矜的姿态,让薛驸马产生出轻敌之心,更重要的,勾引出他——拥兵自重之心。”
伊尔哈怒道,“大胆!”
赵书恒并不害怕,只微微一笑,负手看着窗外。
伊尔哈坐在毡垫上,过了好一会子,终于平静地道,“先生说得对。汉人有句话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之所以会上这个当,是因为他太盼着有这么一个机会了。瞌睡了,人家给送上枕头,还哪会想到这枕头是真是假?”
赵书恒单膝着地,半跪着,“太子,你是西凉未来的国主,当用一个国主的脑筋思考问题,而不应像一个普通的小儿郎一般,过多地耽于感情。自古,天家无亲情。你若是一再退却,不但自身难保,恐怕还会把西凉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伊尔哈震惊地看进赵书恒的眼睛。
赵书恒用蛊惑的声音轻声道,“把西凉交给薛平贵这样的人,你放心吗?”
“失了江山,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伊尔哈咬着嘴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我听先生的。”
赵书恒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朝中重臣皆为肱骨,他们世代居于西凉,与西凉王室骨连骨,筋连筋,比薛驸马,比我,甚至比公主,都要忠诚。”
伊尔哈急道,“先生,我信你。至于阿姊——”
“唐人中有句话说,‘女大外向’。这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娘家与郎君,孰轻孰重,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