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视力的受限向来要比听力、语言等受限对一个人来说影响大,他明面上装得好像云淡风轻不怎么在乎,实际上那些想要隐藏于心底的恐惧,早就已经通过各个方面悄然展露了出来。

而她却是只觉得他突然变得有点反常的烦人了。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一时收不回攻势,你就不会变成这样的。”苏韵轻声说了一声。

良久,直到苏韵以为屋里的另一人早已经睡着了时,他忽然也轻声地回应了一句:“那是意外,不关你的事。”

“刘老伯说等再过几天我的脚消肿了,就带我们下山去山下面的村子里,到时我会尽快给你找医生看的。”苏韵看着茅草盖的屋顶,又道。

“先顾好你自己吧,我可不想继续当你的拐杖——下山比上山困难多了,而且还是这样难走的道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没了声音,而那些细细碎碎的虫鸣鸟叫,依然在山间夜色里飘荡。

第二天起来之后,苏韵把渣兰安置在门口的石凳上坐好,然后又回到厨房里,给他端了一碗徐老婆婆煮的药材鸡蛋。

“据说这是能活血化瘀的,你吃了它试试,就算药材不起药效,最起码也能补充点营养。”苏韵义正言辞地和渣兰说了一通在这里鸡蛋是多么珍贵的“补品”,然后方才把碗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要勺子一点点地给他喂下去。